金口一开,箱子便搬到了两人中间。
一只棋盘放在上头,两人开始一子一子的对弈,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弘历放下一子,棋盘忽然往旁边一掀,满盘棋子落地,魏璎珞从箱子里艰难地爬出来:“们有完没完!”
永琪目瞪口呆,弘历却抱臂好笑道:“都当额娘的人了,竟干出这种事,要让紫禁城看笑话吗,为母不尊!”
魏璎珞没好气道:“皇上,您明知道臣妾在箱子里,还故意折腾臣妾,为君不尊!”
两人如同一对寻常夫妻似的,打打闹闹了一阵,最后弘历亲自上前,将她从箱子里扶了出来,结果一出来,迎面就是永琪不满的面孔:“令母妃,每日早上一碗羊肉汤,您今天喝了吗?”
魏璎珞支支吾吾,身旁不远处是散落一桌的瓜果葡萄皮。
“生昭华的时候,您落下了产后病,受风便头痛,您刚才坐在风口上了吗?”永琪又问。
小子忙往窗口方向挪了挪,用后背挡住窗外吹进来的风。
“您怎么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永琪表情严肃,甚至带一点失望,“您若身体康健,昭华他们便可留在延禧宫抚养,何必母子分离?”
魏璎珞是他的长辈,如今在他面前却有些抬不起头来,被他狠狠训斥了一遍,才朝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像谁,整日唠唠叨叨的,小时候也不这样啊。”
“他只是太在乎了,否则谁管今儿吃的是羊汤,还是葡萄。”弘历莞尔一笑,握着她的手,坐下道,“况且他终归年纪小,不明白,但……朕明白。”
魏璎珞抬头看了他一眼,似在问:明白什么了?
“这十年,我们有了二子二女,可惜永璐没能留下。永璐夭折那晚,一个人守着他,彻夜未眠,朕都看见了。”弘历缓缓道,“一个月后,便将昭瑜送去寿康宫陪昭华,又将永琰交给庆妃抚养。人人都说狠心自私,说巴结太后、笼络庆妃。只有朕知道,昭华是的长女,将她送去寿康宫,是为了安慰太后。璎珞,经过沉璧一事,对太后一直深感抱歉,是不是?”
魏璎珞断然摇头:“皇上,昭华是一个人,臣妾不会用她来弥补歉疚。”
她这一否认,弘历反而更加确认了一件事:“所以,是担心自己身体不好,想为他们寻新的靠山?”
骤然之间被人戳穿心事,魏璎珞不禁愣住。
“朕警告,魏璎珞,不准有这种不吉利的念头,一丁点儿都不准有!”弘历严厉道,“只是因为生永琰的时候伤了身子,太医不是说了吗,只要慢慢调理,会恢复如初。朕希望能陪着朕,长长久久地,若也像容音一样中途离开,朕绝不原谅!”
他看似严厉,字里行间,却是化不开的柔情。
魏璎珞忍不住反握住他的手,故作轻松地笑道:“皇上,您不是说过吗,祸害遗千年,臣妾一定努力,活得长长久久!”
世人皆求长久之物,然而,寿命终有期。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