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忠忐忑道:“这……”
“皇阿玛一定在怀疑什么!”永珹一阵焦虑,“怎么办,怎么办……”
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永珹忙住了嘴,听了半晌,才小心翼翼打开门,松了口气道:“珍姑姑,是不是皇额娘让来的?”
珍儿微微一笑,右手朝上提了提,手里竟也是一个食盒:“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阿哥一准没好好用膳,皇后娘娘担心您,吩咐奴才紧着给您送些酒菜,垫垫肚子。”
言罢朝尽忠使了个眼色,尽忠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留他二人在屋里。
永珹也没太在意,对亲手替他布菜的珍儿道:“皇额娘那边,有说我什么时候能回府吗?”
珍儿手里的筷子一停,抬头对上他期盼的目光:“四阿哥,让所有阿哥都留在紫禁城是皇上的命令,请您稍安勿躁。”
“那我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永珹拍案而起,自觉不妥,又缓缓坐下,“皇额娘担心我,我还冲她发火,实在太不应该,请回去告诉皇额娘,我不会乱发脾气,一定好好等着。”
暂且按耐下心神,他这才有空打量桌子上的菜,肉素俱,最难得的是每一样都用了心,他忍不住眼中一柔:“皇额娘还记得我最爱吃酒酿元宵啊。”
珍儿递了双干净筷子给他:“皇后娘娘自是惦记着您的。”
“我总怪皇额娘偏心,可她到底是想着我的。”永珹满脸喜悦,“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喉咙细,元宵咽不下去,皇额娘就让亲自下厨,做得比寻常元宵小一圈儿……”
桌上正是这样一碗酒酿汤圆,碗小,汤圆也小,一粒粒珍珠似的,上头还洒着一片金色的桂花糖,散发着一股甜甜的酒香。
“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最喜欢的手艺。”永珹感慨一声,用筷子夹起一粒汤圆,刚刚送到嘴边,对面的珍儿忽然大叫一声:“等等!”
咕咚一声——
筷子上的汤圆掉下来,落进碗里,溅起一片热汤。
有几滴热汤溅在了永珹脸上,他抬袖擦擦脸,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满道:“怎么了?”
珍儿故意似地叹了一大口气,面露不忍道:“阿哥,酒酿元宵饱腹,还是先用其他的吧。这道鸭子好,您尝尝。”
虽说永珹一贯粗枝大叶,不是个细致人,但她已经做的这样明显,便是这样一个粗人,也忍不住起了疑心,放下筷子道:“珍姑姑,到底怎么了?”
珍儿看着他,眼中竟浮现出一丝泪光,半晌才道:“阿哥,您不喜欢这道,那换一道吧。”
永珹哪里还吃得下去,飞快起身,走到她面前,按着她肩膀道:“珍姑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珍儿欲言又止半晌,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四阿哥,奴才不忍心,奴才实在不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