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左腕支着脑袋,袖子自然滑落半截,手腕上缠绕一截白布,鲜血渗出,将白布染得半白半红。
弘历想要装作不在意,但终是忍耐不住,将她的手抓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魏璎珞忙将手抽回来,放下袖子,若无其事道:“不碍事,只是放血的伤痕。”
弘历恼火:“是不是不要命了!朕命令,不准再写了!”
魏璎珞:“皇上,请恕臣妾不能遵命。”
弘历火起:“——”
魏璎珞:“既然答应了太后要完成八十一卷,就不能半途而废,请皇上恕罪。”
弘历哑然,良久忍下,坐在一边:“朕本想任自生自灭,看在精心服侍太后的份上,才会提醒,若执意不听,朕也无可奈何,但所有的结果,都得自己承担。若将来太后怪罪,与他人无碍。”
魏璎珞:“臣妾明白。”
弘历越看她越生气,站起来便往外走。
“皇上可还记得对臣妾的承诺?”魏璎珞忽然在他身后喊。
弘历脚步一顿。
“皇上说过,不会让臣妾受人欺凌。”魏璎珞叹了口气,“今夜皇上来延禧宫,后宫人人都看见了,若您拔腿就走,臣妾如何立足后宫?只怕这个紫禁城,臣妾一天都呆不下去。”
弘历:“今夜朕留宿延禧宫,当了的颜面,至于其他,不要妄想!”
说完,他便吩咐李玉收拾偏殿,宁可独自睡在偏殿,也不愿意与魏璎珞同床。李玉办事利落,很快就将偏殿收拾干净,服侍弘历歇下后,独自守去门口。
夜里,弘历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不习惯独寝,而是一闭上眼,就看见魏璎珞手腕上的伤口。
又翻了个身,他忽然睁开眼,屋子里没有点烛,伸手不见五指,更看不清眼前人的容颜,但他还是认出了她,认出她的呼吸,认出她肌肤的温度,认出她发上的香气。
弘历冷冷道:“出去。”
不知何时卧到他身旁的魏璎珞摇摇头,楚楚可怜道:“皇上,我的寝殿里有老鼠,我害怕。”
这真是个可笑的理由,弘历重复一句:“出去!”
“皇上,我过来的时候忘记穿鞋。”她又寻了另外一个借口,“地上好冷,我走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