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顺气冲冲来到荣宝堂时,入眼的便是他那便宜女二正伏在老夫人膝头上痛苦,那哭声惨绝人寰,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假的就是真不了,哭起来的样子和侯府门口那个刁妇一样,聒噪得很!

    “祖母,孙女不做人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孙女呀!您说过的,孙女就是侯府的二娘子,她这样编排孙女,把侯府的颜面置于何地啊……”叶玉蕙哭得撕心裂肺,刚才常培来秉时,她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自己又不能出去对质,这不是不打自招么,而且一旦被那刁妇缠上,想脱身就难了。于是只能把侯府拉下水,关乎侯府脸面,她就不信老夫人能忍得了!

    果然,老夫人的脸色更阴沉了。

    叶玉蕙悄悄弯了弯嘴角,哭得更惨了,但余光看到叶筠微和叶玉珠等人在旁幸灾乐祸地看她笑话,心里暗恨。

    黄老夫人岂不知二孙女的小心思,但这事确实不能放任不管,这二孙女是她放话留在府里的,那刁妇看似骂的是二孙女,其实踩得是侯府脸面!她抬眸看着儿子,问:“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刁妇蛮横!儿子这就着人把她打出去!”

    “愚蠢!”黄老夫人怒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我们是什么身份!那刁妇是什么身份!也配我们亲自动手?!你这样赶人,和不打自招有何区别!况且那刁妇用卖菜做幌子,落在老百姓眼里,就是我们侯府仗势欺人!”

    “是……是,儿子错了。”叶长顺擦了擦额角的汗,神色尴尬,在众小辈面前被母亲叱骂,这让他脸面挂不住,心里更恨那刁妇了,连带着对叶玉蕙也怨怼起来,都是她惹的祸!

    唐夫人不忍夫君被叱骂,连忙说道:“要不,我们用银子把她打发了?她看起来就是为了讹钱,目的不是把蕙儿要回去……这就好办,我有的是银子……”

    黄老夫人气得连话也懒得说了,一个茶碗砸到唐夫人脚下,茶汤溅了她裙摆一身。

    唐夫人吓得噤声,身子发软,摇摇欲坠,却无人敢替她求情。

    叶筠微咬了咬唇,伸手扶住了她。

    黄老夫人不屑地扫了唐夫人一眼,没有作声,这儿子愚蠢,儿媳妇更愚蠢,整个侯府竟是连一个得用的人也没有!

    她揉了揉额角,懒得多说,淡淡道:“你去找京城府尹,让他出面。”

    叶长顺双眼一亮,这主意好!维护京城治安本就是府尹的职责,由府尹出面名正言顺,谁也挑不出错来,他怎么没想到!他连忙应了声,转身便去。

    叶筠微垂眸,如同前世一样,这新上任的府尹依旧是张秋通,此人极善溜须拍马,忠勇侯府虽然已经没落,但好歹还是勋贵人家,他肯定会卖侯府这个面子。

    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打的一手好算盘。李氏欺软怕硬,未必再敢上门闹事,看来要另外想办法了。

    叶玉蕙回了院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眼眸里都是阴狠,哪有刚才本点可怜的样子。

    “琉璃,你让常培去查查,昨日叶筠微出府都去了哪儿?”

    “二娘子是怀疑三娘子暗中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