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筠微闻言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说道:“孙女这便去了,祖母、爹爹、母亲保重。”

    景王立在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心爱的人款款而来。

    只见她一身金丝大红嫁衣,犹如一朵热烈盛放的玫瑰,纵然脸上敷着厚厚的粉,也难掩冰肌玉骨。只是一双平日里澄澈灵动的眼眸此刻红红的,平添几分羸弱娇楚。

    贺霖璋心一动,忍不住想拉她的手。她定是不舍得家人吧,前世今生,她都是小小年纪便离了家,终究还是和家人缘分浅薄。

    叶筠微怔了怔,看着眼前这指骨分明的大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小手放进了他手心。

    官媒适时将头帕给新娘子盖上。

    贺霖璋弯了弯嘴角,牵着佳人的手走到了府门前,又小心翼翼地扶她上了花轿。

    本想上前背妹妹上花轿的叶晖张了张嘴,默然退下。这妹夫太强势,他这个做大舅子的怎敢指责他不符合规矩?

    “起轿!”

    迎亲队伍率先在前,井然有序地朝景王府前进,后面跟着数十里红妆,浩浩荡荡。

    众人看得叹为观止。

    “乖乖,上次景王送聘礼时,从日出到日落都还没抬完,这侯府的嫁妆也不差啊!”

    “都说景王妃自小被抢了真千金身份,不得侯府疼爱,原来是假的啊!就冲这嫁妆,谁敢说这话!”

    “俗话说,血浓于水,假的真不了,那假千金再怎样,终究不是亲生的!”

    “听说景王对景王妃一见钟情呢……也是侯府好运气,找回个好女儿!”

    跟在后面相送的侯府族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不知何滋味,既庆幸侯府找回了这即将成为王妃的真千金,又懊恼当初把她弄丢了,如今估摸着她对侯府也没甚感情。

    只有叶玉蕙狠狠地咬住了牙根,指甲扎进了手心而不自知。

    景王府的宫殿早已重新修缮了一番,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吉时到,新郎新娘在司礼官主持下行了同牢礼、饮了合卺酒,礼成后已是戌时,王府灯火辉煌。

    景王在前院陪酒招待宾客,叶筠微则在仆从领路下来到了后院正殿。

    她抬眸看着殿前行云流水的三个大字——“扶云殿”,眼眸闪过一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