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阁老闻言,忍不住道:“何必如此操之过急?陛下,臣对世子身份没有异议,只是这世子是个白丁,与乡野村夫无异。既不会文也不会武,即使让他袭爵,如何能让他这样的人统领控鹤卫……”
一听许阁老说话,韩远就来气,粗声粗气吼道:“什么乡野村夫,这是威远侯府的世子,梁慕白。这老头,好没意思!我们控鹤卫有自己规矩,轮不到在这里多嘴!”
许阁老反唇相讥,不怒反笑:“控鹤卫的规矩再多,难道还能大过国法,大过陛下?”
阁老到底是阁老,三言两语便将大帽子给韩远扣上。
“……陛下,臣绝无此意。”韩远再鲁莽,也知道不能再接话过去,一时语塞。
太子听着两人的争辩,缓缓道:“控鹤卫的规矩是从前圣祖与梁氏先祖一同定下的,数十年来,威远侯府和控鹤卫一直都是朝廷在西北的屏障,未曾有变。许阁老要改了控鹤卫的规矩,难不成许阁老以为圣祖定下的国法不妥?”
许阁老能给韩远扣帽子,太子自然也能给许阁老扣帽子。
李阁老见许阁老被堵得说不出话,适时站了出来:“圣祖定下的规矩自然妥当,但臣以为,世子流落在外二十年,不会文也不会武,皇上若执意委以重任,让世子依着控鹤卫的规矩为帅,确实不妥。至于袭爵一事,臣亦以为不必操之过急,侯爷是侯爷,世子是世子,一切循例办就是。”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威远侯仍然是威远侯,世子仍然是世子。等到威远侯百年之后,再把爵位传给世子梁慕白,这样大家都没有损失,大家的面子也都顾及到了,至少,表面上是办到了。
皇帝没有说话,只拿眼睛看着太子。
“刘祯,依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既被点了名,太子当仁不让,泠然道:“当年陛下命梁将军袭爵,为的是不让威远侯府断了传承,如今既已寻回世子,应当尽快让世子袭爵。但控鹤卫统帅一职事关国防,干系重大,确不能因血缘亲疏议定。儿臣以为,可让梁将军继续暂代控鹤卫统帅。”
溶溶不懂朝政,但听太子说的一番话,心里的确是赞同的。
威远侯府有自己的规矩,如今老侯爷定下的世子找回来了,自然没有再让庶弟袭爵的道理。至于控鹤卫的统帅,应当继续由梁慕尘的父亲来担,毕竟事关重大,二哥不会带兵打仗,若是担任统帅,恐怕会捅出篓子。
果然,太子这番话一出,不止韩远、萧江深以为然,连许阁老都说不出什么。
人家生下来没多久就是威远侯府的世子了,老侯爷去了,自然该有世子袭爵,从前那是人没找回来,如今找回来了,自然是该各归各位。
“就按刘祯说的办吧。”皇帝一锤定音,不再让众人议论。
“陛下,草民……臣有两件事,想请陛下准许。”然而这时候,薛小山,不,梁慕白忽然开了口。
见梁慕白有话说,皇帝和颜悦色道:“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吧。”
“臣前几日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对臣的家族十分好奇。便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些威远侯府和控鹤卫的事迹。陛下让臣袭爵,臣当然高兴,只是控鹤卫和威远侯府从来都不是分开的,若是臣只是坐在侯府中享福,恐怕愧对先祖。”
这是……溶溶心里一跳,二哥难道要去争统帅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