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知道义父是什么个性,最后只能放弃劝说,只是她知道,若是真的发展到了最后,叛军阵营中的有些人恐怕就要背弃他们的誓言了,这也是她自请带领一支兵马不断袭扰右龙武军粮道的原因之一,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叛军内部不至于那么早崩溃。
但是现在看来,崩溃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了,这种时候她又沦为了阶下囚,对此无能为力,想到这里,她的双手就握成了拳头。
“我知道,你义父是个极其固执的个性,”郗鉴继续说道“可你在乎他远胜于李琬,难道你愿意看着他死么?”
祁洛当然不愿意,她也终于听明白了郗鉴想要说什么,这次她没有办法无视下去,终于开口了“你不用白费力气!你一定是知道我义父率领着永州军,说这些话是不是要我劝说他投降?我告诉你,他宁愿死也不会投降的!”
“话不要说得那么早,”郗鉴微笑道“凡事只有尝试了之后才能知道结果,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义父没有改变想法呢?我只问你,你到底是想要看着你义父死呢,还是要竭尽力救他?无论是哪一个,我想我都能满足你,选吧!”
祁洛犹豫着,她心里很矛盾,明明知道义父是不会选择投降的,可为什么她还那么强烈的想要救他?
“不选么?”郗鉴没有多给她思考时间,“那我就没办法了,等我们攻破永州,还不知道能不能让你们见上一面,呵呵!”他笑着站起身来。
“等等!”祁洛翻过了身,急忙出声叫住了郗鉴,又紧紧咬着牙,艰难的一点头,“好,只要能救义父,你要我做什么?说吧!”
“呵!”郗鉴居高临下的俯视了她一眼,冷笑道“还是算了吧,看你这么勉强的样子!”说完,转身抬脚要走。
“哎!”祁洛急切的坐起身来,向郗鉴抬起了手,神色激动道“我不是说了么?我要救他,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
郗鉴再次冷笑,眯着眼睛逼视着她,道“怎么?你就这么相信我么?难道不怕你说服了他,我依然对他下杀手?无论怎么样他都是附逆者!”
“我……”祁洛愣住了,是啊,她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一时之间,她真的被难住了,完想不出该如何决定。
“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么?”郗鉴哼哼了几声,道“真是的,果真是关心则乱啊!这不是很简单的事么?既然你想救他,那么就应该知道除了相信我以外没有第二条路,否则你就看着他等死,这跟我反悔杀了他结果是一样的,关键只在于你,你要是相信我,那他就有一半的可能活下来,反之,他横竖都是死!怎么样?”
祁洛不得不承认郗鉴说的的确有道理,放在她面前的真的只有这一条路了,选择权在她的手上,就像郗鉴说的,她是想让义父活下来的,那么自然应该选择他有可能活下来的那条路,而其他都是死路,答案不就显而易见了么?
“好,”祁洛低头握紧了拳头,沉声道“我相信你就是!可有一个前提,”说着,她抬起头目露凶狠的瞪着郗鉴,“若是你敢违背今天所说的,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郗鉴拍了拍手,朗声笑道“果然够明智!你放心,我在此可以以右龙武军上将军的名义发誓,定然会遵守今日所言!”
“那说吧,”祁洛紧紧盯着郗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要写信么?”
“呵!不用那么麻烦,”郗鉴摇摇头,“而且现在信纸什么的根本传不进去,不过有一样东西却是可以进去的,你知道是什么吧?”
看了郗鉴的表情几眼,祁洛就明白了过来“你是说,让我进城?”
“不错,”郗鉴点点头,“比起其他的东西,还不如你这个人进去,当着他的面把利害说说清楚,只有你人站在他面前才是最具说服力的,况且他们并不知道你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就算怀疑你被我们俘虏了也没有证据,因此你是最合适的,如何?想回去么?”
祁洛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就微微颔首,“好,我回去!”说着便要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