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浪继续侃侃而谈,他说,“在战场上找到斗败建奴的战术并不难,难在如何建立一支强军,然而有高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可以为大明效命,而朕和皇后又肯定能够对你们以诚相待,毫无猜忌,朕肯定一个众志成城的大明绝不会亡。
有亿万汉家儿郎披肝沥胆、舍死忘生,永乐大帝的荣光定可重现!
只要朕不是李煜,大明就不会是南唐;只要朕没有赵构的祸心,大明更不会是南宋的结局!
亡国并不可怕,人心散了才最为可怕,可只要看到今日区区一个柳江江畔,便汇集了天下英才,试问,我大明有多少条江、汉家又有多少壮士?我们怎么会亡国灭种?佛祖怎么会舍弃重礼、重情、重义的中国人?”
由于最后天浪有些神思不属,所以所说的话带有几分敷衍,而且他有许多种理由解释自己无法在这里讲出同清军对抗的作战方案和细节,只能唱唱高调博取一片喝彩罢了。
不过在这两位不知兵的老学究面前,感觉天浪的话条理清晰、慷慨激昂很能催人尿下地鼓舞人,让满屋的听众都心潮澎湃,王夫之捋着胡须不住点头,郑氏第一次见到小姑的意中人,激动地不顾客人在,而是去了屏风后面附在芊芊耳边不知说着天浪如何如何。
正当大家情绪都很高,话题谈的最热络的时候,芊芊那平静柔和且十分悦耳的声音又出现在了屏风之后,“你们都说过了,问过了,那么是不是我也可以说几句,问几句呢?”
王夫之‘诶!’了一声表示没法管的,天浪则是笑了,“有雏凤长鸣,百鸟自然息声了,不过如果是要问自己人些话,我觉着还是待会儿你带我去的绣房,你再慢慢问个清楚。”
屏风后又徐徐说道:“不行,就要在这问,而且问得就是你。”
天浪一脸的造就出猜到了的表情,因为他刚刚提到了一个人是芊芊很喜欢的词人,芊芊和天浪一样,比较追星,追的都是天浪追得是李谪仙、苏东坡、辛稼轩和纳兰容若,而芊芊则追得是一生只留两首诗便冠绝大唐的张若虚,还有李商隐、李煜、李清照、仓央嘉措这类的爱情诗、婉约词的王者。
可天浪偏就刚刚在话中有提到了李后主,而小姑娘呢?到底芊芊才是今日这里最大的,她果不其然地说:“我倒是偏偏觉着李后主也是才气一流,其诗词古往今来少有人能够比拟,一首绝命词《虞美人》又包含了多少帝王的温情?
宋高宗虽然迫害中兴四将,却也让大宋百姓免受了战乱之苦,他有对于大宋百姓的存续之功,高宗难道还当不得一个‘仁’字吗?”
“呵呵呵,”天浪笑着摇摇头,前一个说李煜,那是真的感到为自己的爱豆鸣不平,可后面的宋高宗的话题,到底芊芊是天浪的亲媳妇,那是一道送分题。
天浪的经史韬略在芊芊的脑海里又有一份影印副本,她当然是最了解天浪会如何回答的,这是在人前给天浪增加声望值呢。
天浪笑是因为芊芊的问题根本是在帮他了,并不刁钻古怪的难为,摇头是要拿腔作势,而且心中多少是不认同李煜和赵构的。
他开口:“有外人在呢,我就不让着你了哦,而且学问之道,文无第一,争论起来才有趣儿。
娘子刚刚说李后主有他温情的一面,只怕是谬赞了,说宋高宗当得一个‘仁’字,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他二位一个是造成了南唐国破家亡的亡国之君,一个是忘恩负义小人,是为了个人利益而忘记了家仇国恨的不忠不孝的鼠辈,有何温情和仁慈可谈?”
“哦?”芊芊不置可否的说,“四郎居然是这样看法,小女子以为,李煜的诗文是他的人生爱好,不能说他的诗文好,国家亡了便说他只顾享乐从而葬送了南唐,南唐的灭亡其事是从南唐中主以前便已注定了。
且李后主在位期间,纵然与宋的战事频仍,他也一直坚持轻徭薄赋,限制土地兼并,在与宋的战争中军事布置也算得当。
因为他的爱民之举,最后让出南唐皇位,举国投降,终使得南唐百姓避免堕入战争的苦海,此后换一朝天子,南唐百姓在大宋的羽翼下照样可以安居乐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