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几个锦衣卫大汉将军地动山摇的走了过来。一见面便劈头盖脸的往和尚的脑袋上招呼了一顿拳脚,未来佛在地上翻滚着烙饼、挣扎,嘴里还呐喊着:“仙长还不动手,等什么呀?贫僧的脑袋都快开瓢啦!”只看坎挂教主甩掉鹤氅,脱下道袍,亮着一身肌肉摆了一个极为健美的造型,十几个大汉将军也扯开各自的前襟,放开胸口的肌肉噗通噗通的在老道面前乱晃。相形见绌之下,仙长立刻急急咽了许多唾沫。
全为国和张福禄已经闯进门去,搀出来三四个妇女,为她们解开绑绳,摘掉了口中的塞布问话。那边被圈儿踢的老道还不服气的高喊着:“我有金钟罩铁布衫,你们打不死我,你们敢不敢放开我,我的轻功盖世,我......哦!啊!”几个妇女跪下哭啼啼道:“谢谢几位英雄,我们本是良善人家的女子,因误信了妖道的话被他骗来这里侮辱,如果没有英雄相救,真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朱四不解的问:“这彼岸寺就在城中,又不是什么僻静之地,你们的喊声不会没人听见,为什么此前没人来救你们?”那妇女中一个胆子大些的说道:“奴家听他们说话时提到过,这彼岸寺的原有主持及僧众都已被他们抓了起来,本县的太爷是刚刚投降大明的清廷知县,与那道士也是不清不楚的。他们正要利用无根和尚在河南有许多信众这一影响夺下郾城,图谋造反!”
朱四轻笑道:“就这几头烂蒜也想翻天?怕是连乡勇都打不过。”说话间,那个老道终于挣扎的爬起来,又从大汉将军的腿间钻出来,先是一通儿乱跑,又施展轻功想要越过房顶逃走。邓凯忙问朱四:“爷,要不要活口?”朱四一挥手道:“把那个喜欢到处乱飞的弄死算了,地上这不是还有一个活的吗?”邓凯转身一挥手喊道:放箭!话音刚落,老道也从半空中闷声落了下来,浑身插满了箭羽。
朱四又是皱着鼻子上前看了一眼,老道已经断气儿了,便吧嗒吧嗒嘴儿故作可惜装,后又变色啐了一口道:“狗屁的仙长,今儿个让你特娘变成仙人掌!”几个小道士和无根和尚被绑缚着直挺挺的跪在朱四面前,早已经被番子们打得七荤八素了。朱四戏虐的问道:“怎么样啊,未来佛,你算准了自己今天会有一雷劫吗?”
朱四不管仙家佛家的乱说,那无根和尚也抿着嘴说道:“贫僧昨日便有菩萨在梦中点化,说是今日将有罗汉降临,助贫僧脱离苦海。”朱四根本不跟他兜圈子,也不想追问他的解释,明摆着和尚和老道两个都是主犯,就算无根和尚再推脱,朱四也不会放他。朱四又走到无根和尚眼前,往手上呵了几口气,狠狠的在和尚的光头上弹了几个脑瓜崩,弹得无根和尚头顶噼啪作响,和尚也伴随着被弹的节奏龇牙咧嘴。
弹累了,朱四笑吟吟的问他:“爽不爽?”和尚假意道:爽!朱四又问:“疼不疼!”“一点儿都不痛,太爽啦!”“脑袋都被踢开瓢了都没疼?”朱四有些失望,那和尚一副极为凝重的表情对朱四一字一句道:“贫僧不觉得刚刚军爷们是在给贫僧开瓢,那是在给贫僧开光啊!贫僧现在就觉得自己这悟性是蹭蹭往上涨啊!”3800
面对这样一个嘴儿甜的和尚,朱四也无话可说了。邓凯问清楚彼岸寺原有的和尚都被关在哪儿以后,便把这个被朱四开过光的和尚押回南京。真和尚被放出来了,假和尚还有郾城的县令一干人等被缉拿了,没有落网的也都发下了海捕文书。老道嘴里提到的那两千人完全是胡吹,真正连二百都不到,还有大半是滥竽充数的。邓凯根本没费太大力气,当夜便将这些人全部拿下了。
朱四又命人将被拐女子全都送回了家,一天之内便把全部事情处理完毕,朱四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到了第二日,又该启程了。“万岁爷,这案子咱们不审了吗?”临行前,张福禄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朱四已经上了马,没多想便回答道:“审啊,当然要审,只不过无需咱们亲自动手了,朕已经留下了洪士锦,这事儿交给他全权处理就好了,咱们赶咱们的路,走出来这么多天,朕早就想家啦。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玩儿的了。大千世界,做什么样春梦的都有,总不能把天底下的神经病都抓起来朕才能睡觉吧。”
张福禄想了想,觉得朱四说得确实在理,禁不住称赞道:“万岁爷圣明啊,一次造反事件,仅一个下午便被您平息了,万岁爷怎么就那么肯定彼岸寺里的那群和尚道士一定有假呢?”朱四面带得色的说道:“那有什么难的,是真是假,上去暴打一顿不就都清楚了。真和尚一定不会还手,还会为你开释,假和尚就一定会骂娘了,甚至是像仙人掌那样的进行毫无意义的反抗。”对于朱四的智慧,众人很是无语。用一顿暴打来验证出家人的真假,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马已经奔跑了起来,张福禄兀自在身后摇着头。是啊,朱四的行为逻辑,他身边人似乎永远也搞不清楚。有时候道貌岸然;有时候阴险诡诈;有时候看起来很江湖;有时候让人觉得天底下就没有比他更坏的人了。总之这一次又让他得逞了,虽然敌人看起来很上不得台面儿,可一叶未必知秋,没准儿这些小角色的背后会有一座大大的冰山。不过这些都不是需要朱四马上要担心的问题,查找情报,追根溯源那是锦衣卫的事情,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马上回到南京。
一路南下终于来到了汉水,在这里,朱四要乘船一路向东,到了汉阳便进入了长江水道,到时就该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了。
“几位爷,你们是要去哪儿啊,可否顺路载我们一程,我们付船钱。”“不行不行,老大爷,您快去找别的船吧。”“老朽和两个小女在码头上都等了三天了,和您商量商量,行行好载我们一程吧。”“这么大一个码头,三天中居然没有一艘船?谁信呐!”“不是没有船,而是老朽身上的银子不多,船家的要价,老朽出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