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吹哨子示意这群兔崽子闭嘴敛声,结果无一人听令。
长时间叫喊使他嘴唇发白,当他发觉人头攒动的队伍正逐步缩短与他的距离时,他顿时眼皮一跳,脊背发凉。
“教官,在这过夜可是会冻死人的啊。您长这么大,没人教过您吗?”
最前头的男生皮笑肉不笑,反复活动着手腕关节,咔咔作响。
“您一定没在这躺过超过十分钟以上吧。我虽然不敢说我能忍耐超过一晚,但三小时,我还是有的。”
说话的男生耳根到脸颊布有形状奇怪的伤疤。他曾因违抗教官吃自己呕吐物的指令,而被罚在酷暑的晌午在沙地翻滚,烫脱一层皮。
气氛紧绷,犹如落单雄狮被牛群包围,两方厮杀只差一个爆发时机。
人群中不知是谁捡起一块石子,重重砸向副教官。
副教官反应快成功避开。
可眼神愤怒的学生也已一拥而上,追逐狼狈奔逃的他。
咒骂,叫喊,胡乱挥舞扫把铁钳,声音簌簌。一时间,整个学院从操练场开始切换成混乱的上古战场。
角色调换,迫害者沦为逃亡者,沉默遭难者一朝翻身成了狩猎人。仅有少数人像愚钝的蠢羊,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从秘密基地出来看到这一幕,闫天明畅快大笑。用力拍着身旁树干。
“我有猜到会很壮观,但没猜到会这么精彩,哈!”
金逸沅倚在树另的一侧,半阖着眼,发出感慨。
“能有这种鼓动全员的机会,实属难得。”
以往校内各成团体,划清界限。惧于不知何时落下的鞭子,人人自危,独善其身。这下所有人性命受到威胁,又被人挑明自身与这所学校间扭曲的畸形的关联。
早先被迫酿成的麻木不仁,得以拨云见日,散作无形。
闫天明手下的‘情报组’不单单要靠近各种群体,与之磨合适应甚至融入,最大程度收拢情报,还要有绝佳的敏感度,在最适合的契机,成为‘丢出火种’的第一人。
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得看造化了。
“所以我一眼就认定你能胜任这工作。”闫天明说话还带着小脾气,“你说话磕巴的时候就能气人,现在顺了,能把我气得喷血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