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六年,立春时节,京城西南角一所三进出的宅子的东院里,一妇人正在生子,丫鬟们和婆子们正忙里有序的进进出出。

    而此时,未满三岁的幼姝正坐在玛姆的怀中安静的吃着香软可口的栗子糕,

    老太太也正忧心儿媳的情况,家里的长孙被拘到前院里读书没让过来,一是科举在际怕分了心神;二来,也是十四五岁的半大小伙子了,总不好这时候过来。

    因着三岁的幼姝需要人陪,故老太太留在正院里没过去。

    看似懵懂吃着栗子糕的幼姝,可不会相信额娘真的去庙里上香了。她一早迷迷糊糊的醒来被奶嬷嬷收拾好送过来,就知道额娘是要生了。

    没错,幼姝心智并非只有三岁,她是穿越过来的,幸运的是胎穿。

    幼姝所托生的这家是满族人家,名唤富察氏,虽占了满族著姓的名儿,但只是富察家的一个小小分支,在族里丝毫没有参与感。

    阿玛只是国子监正六品的闲官,还是玛法使了银子又求爷爷告奶奶才升上来的,他阿玛为人平庸。估计也就熬个十年升上一级顶到了头。

    “啊——”

    黄昏前,产房中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眨眼间已是八年后。

    一个长胡子的老先生,正气喘吁吁的拿着一本书追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给老夫站住。”

    前面正挺着圆溜溜的小肚子的男童绕着屋子转圈,边跑边求饶道:

    “夫子饶命,夫子饶命。”

    底下人见小少爷惹了夫子生气,连忙去请太太过来。这夫子可是清朝入关以来,为数不多的考上进士的满人。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寻常人家,能请位秀才做夫子就是极不容易的事情。

    这位夫子可是老爷和太太花了重金聘请过来的,可不能把人家给气跑了。

    下人去通报的时候,刘氏正和女儿和儿媳在一起做绣活。儿媳兆佳氏五年前嫁进门,三年前生了长孙,现下又有了身孕。她们正在为即将出世的孩儿做肚兜。

    刘氏听见那个混账小子竟然又惹了夫子生气,怒气冲冲的起身赶去书房。兆佳氏挺着肚子赶去劝架,幼姝去看她弟弟的笑话,也都赶了过去。

    等刘氏到了之后,发现老先生已追得满头大汗,见了刘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刘氏见状忙让人扶着夫子坐下,给夫子上茶水缓一缓。

    她二话不说,冲上去揪着小儿子的耳朵,恶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