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夜阑带着那半份毒药出府了,离开时面如冰霜,以至于整个院子的气氛都有些低,连个婢女大气不敢出。
他去找司徒景澈是聊天呢,还是打架呢,我其实都不关心,我现在其实就是想等等看,他能不能替我拿到解药。
桃言端了药进屋子,我喝完之后觉得闲着无聊,便让桃言将之前我丢在屋子里的字帖翻了出来练字。
字才写了两个,抬头便看到雅言抱着美人花瓶走了进来,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牡丹花,我低头写字,说道:“把这花丢了吧,我不喜欢牡丹。”
雅言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桃言从她身后冒出来,手里还捧着一套纯金牡丹花的头面,嵌在那花冠上的红宝石闪着光泽,我不禁愣住。
“这头面是谁送来的?”
桃言将头面递到我面前,笑着说道:“这是方才大人回府时拿回来的,我拿去擦拭了一遍才端过来。听闻这是下面进贡的贡品,光这花冠上的一颗拇指大红玉宝石,便抵京城东街边上一套大宅子呢。”
我笑了笑,道:“那倒是价值连城,这一套纯金头面加上这么多的红宝石,能买下一座丞相府了。你将这头面好生收着吧。”
桃言点头,又小心翼翼问我:“夫人,那丞相差人送来的牡丹花?”
我瞥了眼,便想到宫中那朵被珍荣公主踩在脚底的牡丹花,说道:“丢了吧,夫人我是俗人,也就喜欢金银珠宝和银票,奈何杜丞相不是个贪官。”
桃言和雅言瞪大了眼睛看我,看样子很想冲上来捂住我的嘴。
桃言都端着头面走向柜子,忽然有顿住,转身对着我说道:“夫人,你要不是试一试这套头面?这贡品虽多,但这样精致的花冠我们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话倒是不假,一般的贡品多是丝绸布匹这些,头面饰物,地方进贡地未必有宫中匠人打造的精美好看。头面饰物这种,似乎是北周习惯进贡的更多。”
以前做皇子妃,每年宫中也会赏赐分派一些进贡之物,金银器皿,首饰头面的也有,这些好东西名义上全都是优先送到了我这里。
独有一次,地方进贡了一套纯银制的白玉海棠头面,那流苏花冠别致,海棠花是南越特有的品种,我见是故乡的花,便很欢喜,未出宫门便和司徒景湛说了想要这白玉海棠。
司徒景湛倒也答应了。
可后来我等了许久,这白玉海棠的流苏冠,却被送到了慕容宜手里。
后来方知,慕容宜得知了我开口要这白玉海棠,便也开了口,于是司徒景湛便将此物送给了慕容宜,虽然为了弥补他将那一批宫中赏赐的贡品全都给了我,但……
谁还缺那点贡品了?
我放下笔,取了那花冠放在掌心细细观摩,因为是牡丹,比当初的白玉海棠富丽堂皇多了,这戴在头上,着实有点过于招摇?
我想留下这花冠不是因为好看,而是以为它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