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堆满粮草的仓库,竺年举着火把稍微迟疑了一下:“搬!”
一名亲兵愣了一下,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小王爷,咱们没人。”
竺年呲牙一笑,火光下的小白牙反着光:“有啊,这满地的不都是嘛。”
完全没有战斗意志的江州水军,在懵懵懂懂之中,突然就转变身份成为俘虏,跟着人群一起运输粮草军械。他们熟悉军营,还自发取来方便搬运的独轮车,找来水军中为数不多的大牲口。也有不知情的士兵,被什么天谴、败了、投降不杀等一说,出于从众心理,也就跟着一起忙活开来,效率竟然非常之高。
到了码头上,岱州水军的船连着江州水军的,黑压压的一片。
迎风招展的旌旗猎猎作响,身着铠甲的岱州水军步调整齐地冲入军营,将最后的一丝抵抗力量打散。
已经组织了半天收尾工作的竺年,还有时间找到自己的大青驴子,溜溜达达地骑着上了船。
无论什么时代的战舰都差不多,生活条件都不可能和正经的客船相比。尤其是船上的空间本来就比陆地上建筑更加紧张。
哪怕是最大的旗舰,用于议事的已经是最大的一间船舱,也只是在甲板上铺了一条草席,寥寥数人席地而坐。明亮的烛火清楚照出岱州水军将领绍元的一脸懵逼,连一脸的大胡子都遮不住。
“末将绍元,参见小王爷。”哦,原来不止王妃一个人,小王爷也在。
不对!小王爷才多大一点,在不在的有什么差别?
他瞧瞧跟进船舱的大青驴子,再看看肉全长脸上的竺年,瞧着还没驴子能打呢。
竺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觉今天的打野很成功的少年郎,一边说着:“绍将军免礼。”一边往罗英身边盘腿一坐,“娘,我把粮仓和武库给搬回来了。”
南地不缺粮,但谁也不会嫌粮多。
武库两个字一出就不一样了。
北地繁盛那么多年,如此看不起南地,不是没有道理的。起码在武器制造方面,北地就领先南地很多。而且南地人不乏有一种对北地的盲目崇拜,总觉得什么都是北地的好,只要加上北地两个字,同样的货品就是高级,就是能卖的贵。
竺年这么说,不是为了邀功,而是先做一下粗浅的战后总结。
他随即又说道:“江州水军号称五万,实际人数应该只有五千左右。逃了一千两百多人,伤亡不到一百,剩余三千五百以上被俘。”
绍元听着数字,不自觉地变了变脸色。只是他满脸络腮胡,加上船舱烛火到底不比天光,没能看出来。
吃空饷,是军中肯定会有的现象。
可能只有一些大人的亲卫营,才会没有。毕竟人少,而且配备训练那样的一名亲卫,所需不菲。另有战阵等需要配合,日复一日训练。不说他们南王的三千亲卫,每人两匹战马的配置;就看跟在王妃身后的这位,光是一身甲就能抵上一匹宝马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