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庆和乐志强虽然是关起门来吵,但吵架的声音还是能被外边的人听到,各个办公室此时都是门窗紧闭,这倒不是说这些干部们有多么自觉,主要是不想惹麻烦上身,县委书记和县长的吵架,能是他们这些人听的事情吗。
金帅和张主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同时又运起功力把他们吵架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过了一会,就听到殷家庆办公室的门发出咣的一声响,不用问也知道,是乐志强走了出来。
“金书记,”张主任看到金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笑着说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件事情应该如何补救,现在县里的干部都知道,我们拉来了投资商,我们乡里的群众也是抱着极大的希望,殷书记又和市委汇报了这件事情,如果投资真的黄了,影响可是非常坏的。”
“是啊,你说得很对,自从接到你的电话后,殷书记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这可是咱们海岛县打翻身账的最好时机,唉,这也怪我啊,不应该在合同没有签字之前,就向殷书记汇报说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张主任,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本来我们和李董谈得好好的,事情确实是已经定了下来,谁知道侯主任会中间插一杠子呢?”
张主任点了点头:“那个姓侯的就他妈的不是个东西,那小子沾便宜沾惯了,下面单位的便宜沾一点倒也罢了,这又想打人家投资商的注意,这不是太过分了吗?我问过他,他竟然说过几天贺市长要来我们县视察,只是想临时换换船,等贺市长走了之后再换回来,其实这老小子是个什么人,谁都清楚,东西一旦到了他的手里,就甭想再让他放手了。”
金帅此时又听到殷家庆正在给市委汪书记打电话,把乐志强狠狠地告了一状,说什么乐志强不顾大局,给这次投资引资设置了许多障碍,支持和纵容手下向投资商伸手。
最后殷家庆还说他已经无法再与乐志强搭班子了,希望市委考虑调整海岛县的领导班子,并且以退为进的提出他要离开海岛县,否则的话,他无法向全县的干部和群众交待。
金帅知道这件事情是彻底的闹大了,汪书记肯定是不会让殷家庆离开海岛县的,如果让殷家庆离开海岛县,那就意味着这次招商引资的失败将由殷家庆承担责任,这对他也是很不公平的。再说了,殷家庆是汪书记的铁杆老部下,虽然海岛县只是一个小县,但也不能轻易地把这个地盘让出去。
汪洋接下来就会把这件事情拿到市委常委会上进行讨论,汪洋也绝对会提议把乐志强调整出海岛县,这样一来可就触动了市长贺怀德的利益,两个人又要进行一次针锋相对的斗争了。市委书记在干部的调整的问题上,可是有绝对的话语权,这就是说乐志强在海岛县待不长了。
既然这样的话,干脆再给他们加把火:“张主任,现在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那个侯主任是否太心急了一点?如果等到合同签订完了,他再提出换船这件事情不是更好吗?”
张主任笑了笑:“金书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侯主任如果等合同签订完再提出这件事来,那时木已成舟,李董也未必会买他的账。你不要忘了,合同最终要经过乐县长的审核,也就是说你们双方谈的一些条款,如果乐县长不批准,这件事情就办不成。甚至乐县长还有可能在你们商谈好的基础上,再给予李董更大的优惠,侯主任是吃定了李董会考虑到这个问题的。”
“呵呵,我这个老同学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在生意场上也是一个很讲信用的人,双方既然谈好的事情,他是不愿意再改来改去的。县政府这样变来变去的,就会让李董觉得我们县政府做事太随意,与一个做事不严谨的人打交道,这是每一个生意人都不愿意的,侯主任只是用一般生意人的心里去衡量李董,所以才闹成了这个样子。”
“这件事情说到底就是贪婪所造成的,确切的说,侯主任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才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算了,咱们不谈他了,谈谈你准备采取什么样的补救措施吧。”
金帅笑了:“这件事情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厚着脸皮再去找我的老同学,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办法再把他拉回来,即便是人家实在不愿意回来,我也要和他把这件事情讲清楚,否则的话,咱们县以后再要想招商引资可就困难了。”
“金书记,我没有想到你能如此宽宏大量,也能够站在县里的角度看待这件事,你说的很对,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传开了,恐怕以后没有任何一个投资商会来我们县投资了。”
电话铃声响了,张主任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接起电话来听了听,接着就放下,金帅知道一定是殷家庆打来的,现在轮到自己上场了。
“金书记,殷书记请你现在过去,我认为刚才你的表态很好。另外我再向你透露一个消息,殷书记对你可是非常支持,我也是很看好你的。”
金帅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张主任这是在有意的示好,县委办主任那可是县委书记的大管家,也可以说是最信得过的人,在县委里要是有了这两个人的支持,以后的进步也就是指日可待了,而要想进一步的拉拢住他们,就要在这件事情上做得要让他们满意。
“金帅同志,快请坐,是不是李董不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