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谈不下去,吴嘉云只好端起杯子喝茶,他很纳闷,都到这种时候了,金帅怎么还这么强硬呢?虽然他有一个六号首长的爷爷,但是也无法做到一手遮天。
“我今天找你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和你个别的聊一聊。”
金帅又点上了一支烟,眼睛的余光扫了扫放在茶几上的手包:“好啊,不知道嘉云同志想和我聊什么?”
“不可否认,你来到花都市做了大量的工作,取得的成绩也是令人瞩目的,但同时在工作中也出现了不少的问题,大家同样也都能看到……”
金帅挥了挥手,粗暴的打断了吴嘉云的啰嗦,如果在公众场合或者在以前,金帅是绝对不会这样做,不管怎么说,他应该给吴嘉云应有的尊重,但自从看到那些材料之后,金帅彻底改变了对吴嘉云的看法,吴嘉云已经站到了对立面上,又有谁见过和敌人讲过客气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说网络上的帖子和中纪委收到的举报信,给花都市委和市政府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我应该承担责任,甚至应该主动提出辞呈,离开花都市吗?”
吴嘉云做梦也没有想到,金帅会说出这种话来,愣了老半天才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金帅站了起来:“是我自己说的又能怎么样?你吴嘉云难道不承认这是事实吗?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和华玉双做的那些烂事,就能瞒过我金帅的眼睛吗?”
啪的一声,吴嘉云在沙发的扶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也许把手拍疼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随即也站了起来,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金帅:“金帅同志,说话可要负责任。”
到这时候,两个人就算撕破脸皮了,金帅冷冷一笑:“我说的话当然要负责任了,那么你和华玉双勾结在一起,做的那些事情要不要负责任呢?”
领导干部的涵养性一般都很高,可那也要看在什么情况下,或者是在什么场合,现在两个人都撕破脸皮了,房间里又没有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金帅同志,请你讲清楚,我怎么和华玉双勾结在一起了?我们又做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今天不把话讲清楚,我就要去中央反映你的问题,不要以为你的背景很大就老虎屁股摸不得,告诉你,任何人都不能一手遮天。”
“哈、哈、哈,”金帅一阵大笑:“我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外强中干了,什么叫做色厉内荏,看来有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让我讲清楚,那么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金帅拿起手包,从里边拿出了一个贴有红色标签的文件袋,啪的一声,扔在了吴嘉云面前的茶几上:“吴嘉云,本来我还不想和你撕破脸皮,不管怎么说我们在一起共事这么长时间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们的我,没想到你们利令智昏,竟然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你不是想让我解释吗?那好,文件袋里这些证据就是我的答复,不过你看完这些文件之后,也要给我一个解释,否则套用你的一句话,我就要去中央反映你的问题。”
吴嘉云之所以今天找金帅谈,是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他认为面对着这么大的压力,金帅是绝对扛不住的,在他的态度软下来之后,吴嘉云就要与金帅做一笔交易,让金帅主动提出离开花都市,他留下来的市长位置由华玉双来坐。
吴嘉云的小算盘打得不是不精明,时机选择得也恰到好处,只不过他们选择错了对手,要想玩阴的,就凭他们两个可与金帅差得远了。
吴嘉云和华玉双之所以要这样做,主要是因为他们对金帅失去了希望。一开始华玉双设想的是,和金帅联合起来把吴嘉云给挤走,由她来当市长,而吴嘉云想的也是和金帅联合起来打压华玉双,正因为这些原因,两个人才对金帅展开了一场争夺战。
可是后来事态的发展让他们两个失望了,不管他们怎么做,谁也没有能力把金帅拉到自己那一边,金帅始终采取了一种互不相帮、左右逢源的中立政策,是只占便宜不吃亏。就拿上次常委会讨论干部的提拔问题,六个名额,金帅就拿去了四个,他倒把市政府的几个副市长给拉拢住了,可是吴嘉云和华玉双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这个时候,吴嘉云和华玉双都觉得受到了威胁,认为形势要是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华玉双想挤走吴嘉云当上市委书记,吴嘉云想利用金帅打压华玉双,是绝对做不到的,即便就是维持现状也不可能,搞不好两个人都得被金帅给架空了。
这个时候,吴嘉云和华玉双又有了共同的利益,只有联合起来把金帅挤出花都市,两个人才不至于被架空,吴嘉云可以保住市委书记的位置,而华玉双也可以再进一步,迈入梦寐以求的高干行列。
在共同的利益驱使下,两个人一拍即合,而这个时候,市政府开展的环保大检查引起了一些企业家们极大不满,网络上也出现了一些对金帅很不利的帖子,所以吴嘉云和华玉双就认为机会来了,不仅不制止这种不正常的情况,反而还推波助澜,多次给柳似新面授机宜,并向柳似新提供了很多内幕消息,支持柳似新以及一些对金帅心怀不满的地产商们,给释委和中纪委写告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