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知道了会放下我执吗?”
我点点头。
他平静地述说:
“你的朋友蒋建国,他让媳妇与他离婚,说他本就不同意这个婚事,是上辈人的决定,让他与多年相好的爱人分手,现在,他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
那媳妇知道后,万念俱毁,从实验室里拿到了毒药,给儿子喝水的饮料中下了毒,她自己也中了毒。
他以前一直是我们这里的施主,我与师付连夜下山,为他的爱人与儿子做超度法事,几天后,他的母亲也悲伤地死了。
于是,他就要求主持将他带回寺,并永远不要告诉人们,他上哪里去了,想了断尘缘。
没有想到,他在门口见到你后,还是想见老朋友,心中终究不能放下一个情字。”
我傻愣在门口。
人世间的变化,太出乎我的想象,那个胆小的建国,视财富为理想目标的建国,真的是要让青灯香烛,陪他度过一生?
“不行,我要把建国带回家。”
小和尚决然地将我推出去,关上了门。
我拿着手机照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宾馆走,有一个岔道口没有注意,我在山里迷路了。
黑暗笼罩着四野,没有风也没有月。没有灯也没有人家,像是走进了四维世界,手机没电了,顿时跌入了黑夜的陷阱。
有一次,我和建国也迷路了,我们走进了大孩子用木材板做的地道,那是工厂里堆放木材板的地方。
生产出来的废板子,都被堆在这个地方。因为没有人管,成为孩子们玩耍的好地方。
大孩子们把板子堆成像谜宫一样的墙与通道,在里面打游击,我与建国不小心进去后,就一直转不出来,因为我们的个头矮,看不到木板墙外面的环境辨认方向,我们一圈又一圈地转着,看着到处是出口,但其实那是下一处的进口。
在我失望地觉得为什么跟我的不是柱子,不是黑子,而是建国时,他手里拿出一支粉笔。
建国的母亲是我们厂区小学老师,也是我的班主任,平生我最害怕她,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展现过笑脸。
她对我们十分严格,比如,我们写错字,她说用心是不会犯这个错误的,因此从不让我们用橡皮,说这会让我们为错误找借口,而我老是写错字,最多的一次,她撕掉我六本本子。
回家后,母亲说教育得对,还对她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