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季廉抽抽鼻子蹲在他面前,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可他们要是当真不管,少爷你病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叶云亭勉强笑了笑,脸色惨白,眼神却果决凌厉:“既然是赌,总难免有失败的风险。”
他其实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放在他面前,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他与李凤岐生死绑在一处,李凤岐脱了困,他也就出了死局。况且,有了眼下共度难关的情谊,李凤岐日后登基,总会多念几分情分。
叶云亭抱紧胳膊,牙齿克制不住地打颤:“你去睡吧,我在这儿坐一宿。”
如此情形,季廉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坐在叶云亭对面,眼也不眨地盯着他:“我守着少爷。”
见他不肯睡,叶云亭也顾不上他了。他实在冷得很,整个人都倦怠下来,双手抱膝,头枕在手臂上,紧紧缩成一团。彻骨的寒意从身体表面浸透到骨子里,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下来,环着膝的手臂白得吓人,手背已经冻成了乌青色。
这一夜过得极其漫长。
叶云亭极力撑着昏沉的意识,到了后半夜,感觉湿透的衣裳快要被身体捂干,又叫季廉将衣服拿去浸了一道水。
季廉眼眶鼻头都是红的,却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等到天边终于泛起一丝鱼肚白时,强撑的叶云亭终于倒了下去。
他额头布满冷汗,唇色白中泛青,两颊和脖颈都泛着异样的红潮。
季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觉烫得吓人。他强忍着哽咽,给他将湿衣裳换下藏好。才一脸惊慌地推开房门往大门口跑去。
叶云亭发热生病是真的,他的担忧也是真的。
神情比昨日又惶急许多。
门口守卫昨日被他闹得不耐,本不欲理会,但季廉发了狠,将大门敲得震响:“开门开门,我要去找大夫。若是我家少爷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他力气本来就大,如今又发了狠。坚硬的红漆大门被他敲得震动不停。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道:“看这样子,像是真病得不轻,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主子只交代了他们把人看好,可没说要把人弄死。
季廉到底带了一个守卫前去查看情况。
守卫跟着过去,本来以为也就是跟昨日一样疯疯癫癫,谁知道跟过去一看,却见叶云亭躺在榻上人事不省,一张脸烧得通红。他试探着伸手触了一下额头,烫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