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圣火节来临,许多人家都起了个大早,在自家的房檐或庭院中最高的树上挂上了造型各异的火盆,就连神宫里的贵族也不例外。
在这样的节日氛围中,只住着两个活人的主神大殿便显得格外冷清。
芙洛拉由于昨晚半夜的插曲扰了睡眠,一觉睡到八点多才醒。
醒来时,她的脖子痒痒的,低头一看,一颗乌黑的脑袋正埋在她的颈窝。
罗伊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垫在耳朵下面,躬身侧躺着,鸦羽般的睫毛微翘,紧紧贴在冷白的皮肤上,安详的睡颜竟透出几分乖巧。
他的呼吸平稳,一下下喷薄在芙洛拉的锁骨处,使人发痒。
他睡着的样子,还真是和她记忆中的男朋友别无二致,芙洛拉静静垂眼看着他,没有立刻把他扒开。
须臾后,她的目光下移,看到裹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触手,触手的紫红色已经消退了一半,变细了些许,依稀可见原本的样子。
只是……
芙洛拉瞳孔微缩,触手们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
它们半夜的时候还是冰凉湿滑的,可现在却变得又干又瘪,就像退潮时被留在岸边蒸干水分的可怜水母,又像是忘记摘下而敷了一夜的面膜,绵软无力地贴在她的皮肤上。
“……”
“陛下,醒醒。”芙洛拉出声唤道。
他总是睡得很熟,轻易叫不醒,芙洛拉提高了声线:“八爪鱼,起床!”
“罗伊?”
“臭弟弟!”
芙洛拉十分自然地喊出这个称呼,然后从绵软的触手中抽出手臂,一把捏住他的鼻子。
漫长的十几秒后,罗伊睁开眼,漂亮的双眼皮褶子缓缓舒展开,他愣了片刻,用鼻子发出一声闷闷的:“嗯?”
芙洛拉被他这幅呆样逗得想笑,可现在情况紧急,她顾不得笑地严肃道:“看看你自己的触手。”
罗伊被她提醒,这才注意到自己干瘪无力的触手,他眼底闪过一丝窘迫,迅速收回全部缠在她身上的触手。
“回水里泡一会儿就好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