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亦调了色板后,拿着笔在画前斟酌许久,时不时往外看看,总有人藏着眼神偷偷看他,看他为什么还不动笔。

    “慕吖,你是不是忘了怎么画了……”种子突然觉醒,一副唱衰调的语气总结全文。

    在它的印象中,六年,初亦只画过一幅油画,肖像画,是送给一位赴洋学习的女性朋友的,为数不多关系很好的那种,画得不好。

    纵使朋友性格腼腆,也没忍住特地打电话骂他,说回了国再收拾他。

    只可惜后来出了些事情,朋友学习归来,也没有和初亦见上一面,直到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离世。

    “慕吖,画不好那个伯爵会不会把我们杀掉?”种子那张胖嘟嘟的小脸儿似乎被捧起来了,苦口婆心道,“要是忘记画了……我们还是快跑吧。”

    出息了,小小年纪知道扛不住事溜是上策,初亦一边打量画作一边逗它,“怎么跑?”

    “慕吖,你抱个大腿,和他搞好关系,然后屏住呼吸假装死了,慕吖这么好这么漂亮,他肯定愿意为我们支付潜渡费。”

    ……

    初亦不禁为这小屁孩的机智和马屁点赞。

    种子没有骄傲,马不停蹄又想了个不让初亦受委屈、不讨好别人的绝佳计策,“我还有一个办法!”

    “您说。”初亦将这幅画的改动在心里想得差不多了,放下画笔,专心听。

    “我们可以去劫持军区的战机,胁迫司机把我们送走!”

    好一个司机,初亦忍不住想为它鼓掌,简直和把大象放冰箱的步骤一样简单易懂。

    两人的世界安静片刻……

    种子觉得很有必要补充一下自己不傻。

    “慕吖,只要你想,我们就可以!相信我吧!”

    它其实一直想找机会和初亦聊聊,不必这么循规蹈矩,他能做的还有很多,根的自然生长力远比这些所谓学者们绞尽脑汁研究出的铁皮死物潜力要大。

    但是想想,慕吖肯定也明白,他能够自己融合掌握身体的变化,已经说明不是技术问题,是意愿。他始终那么镇静,被岛屿的一切推得那么辛苦,只有在紧迫的时候才会运用。

    让它平常心疼巴巴不说,还觉得,自己存在感好低……

    “你是不是一直很讨厌我?”种子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现在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