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的一日,纯妃叫人寻了过往五年的宫宴菜式名录出来,和苏妃在湖边小亭中琢磨。
苏妃其实不懂这些,她来宫中这几年,每年宫宴都去了,她觉得每年的菜都好吃,挑不出不足:“纯妃姐姐,你就不要这么头疼了,让内司的人看着办吧,她们是很尽心的。”
纯妃还在认真看册子上的菜式:“不,陛下将此事交予我,即是信我,大处小处我都该想到,万万不可出纰漏。”
苏妃揪了面前盘中的葡萄吃,她可不愿意想这么七七八八的事情,她趴在案头,一边吃葡萄一边对纯妃说:“姐姐,你想过没有,也许陛下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陛下不见我们,而你思念陛下,每日都会流泪。”
纯妃脸上飞了红:“别乱说。”
“哪里乱说了?你是这样,陛下一日不好,你想着他,心里就难过,眼泪不知不觉就下来了。”
“还不住嘴,叫人听去了又生事端。”
苏妃赶忙捂住嘴。
近日当真是生了些事端的,就为着纯妃去紫宸殿见了陛下一面。
那日,陛下在马场受了伤,激出了旧年的病症,萧妃和纯妃是前后脚去求见的,萧妃被拦在外头不给进,后来纯妃却进去了,其中纵然有魏贵妃的帮助,可是萧妃岂会认这些?萧妃一贯横行跋扈,晓得斗不过魏贵妃,就将满腔愤恼倾在了月移宫纯妃的身上。
月移宫的桂树,萧妃路过,嫌香得她打喷嚏,叫人斫除了。
月移宫的水池,萧妃去了一回,池边石子滑了她的脚,转脸叫人填了一半。
月移宫的宫女,领份例因去得早排在了萧妃宫女的前面,寻着这由头发散出不恭敬的罪名来,月移宫的人被打得两颊红肿。
……
苏妃思及种种,心中不服,拍案起身说道:“纯妃姐姐,你不该让萧妃这般欺负你!”
话音才落,亭外飘来一个吊着娇媚气的声音:“哎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颠倒黑白,躲在此处编排本宫的不是呢!”
是萧妃!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苏妃当场吓得脸上发白。
纯妃顿住,她正色抬起眼。
萧妃迤逦从亭外的石桥上走来,戴红宝戒指的一只手撩开挡风的鲛纱,又媚又锐的一双眼扫过去,目光落在苏妃身上。
苏妃胆小,连忙后退两步,身后空空,鲛纱外是一面宽阔的湖水,她怕极了萧妃无恶不作把她推进湖里,再赶忙移步到纯妃的身后去:“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