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跟着她走了?她这是要出城的方向,莫非他们也要出城?
可是,他们都穿着新衣,马上绑着红花,不是去帮新郎迎娶的吗?
然后,宓月发现了更多的异常。
尤其是走上官道了,她看到官道两边已守了许多的百姓,这些百姓身上大都穿着新衣,脸上带着笑容。即使没有新衣的,也把家里最体面的衣服穿上了。
官道两边的房屋,同样挂着红灯笼,如同春节一般。
但与春节不同的是,每家每户门前都贴着大红的囍字。
“这是怎么一回事?”宓月惊讶地问旁边的王明芬。
一家娶妻常见,但全城这么多人家,都贴着红字,全都一起娶妻或者嫁女,似乎不正常吧?
“你还没有看出来吗?”王明芬一指殷切地朝宓月望来的百姓,说“阿月,他们在为你送嫁。”
“为我送嫁?”宓月直接愣住了。
王明芬为宓月解惑道“今天是你离开楚国,远嫁去皇城的日子,大家都自发贴上囍字,挂上红灯笼,像自家嫁女一样,为你送嫁。阿月,我们,还有他们,都是过来给你送嫁的。”
“阿月。”江渝红着眼睛,她是最舍不得宓月的人,“皇城太远,我们都去不了,只能在你离开楚王城的这一天,略表心意。阿月,你一定要过得幸福,方不负我们的期盼。”
宓月已被震动得有些无法言语“你们、我、我何德何能,能让你们都来为我送嫁?”
官道之中,张媒婆与两位年迈的老人站在那里,他们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把涂上红漆的秤子。
宓月连忙下马,朝两位老人与张媒婆走去,“你们这是……”
张媒婆福气满满的脸上布满了笑容,“给大小姐请安了!这两位老人,是楚王城年纪最大的一对夫妻,他们和气了一辈子,子孙满堂,是楚王城最有福气的人之一。今日,他们代替全城百姓来送大小姐。”
老夫妻把托盘上的秤子送到宓月面前,说“我们夫妻做秤子,特地打了一把秤送给大小姐,祝大小姐称心如意,顺遂一生。”
“我宓月何德何能,能受二位老人家的大礼?又岂敢受王城百姓的大礼?宓月受之有愧!”宓月心潮澎湃,为全城百姓的心意而感到愧不敢当。
张媒婆笑道“大小姐,人人心里都有一把秤,大家自愿来到这里送您,自是认为您当该受之。”
“大小姐,您扬楚国国威,替百姓伸张,又挽救楚国于危难之中,若不是您,我们这些老百姓早就成了难民、乱民,哪还有如今的平安日子?我们感谢您让百姓免于战争的苦难!”老爷子激动说道。
如果楚国没有被激起斗志,没有守住国家,他们早就灭亡了。他们的百姓,也将无家可归。听闻现在的荆国,被周边几个小国时时骚扰掳掠,日子惨不忍睹。每每思及荆国难民的日子,他们就怎么也无法忘记当时这位单薄的少女是如何力挽狂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