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翌看着迟素秋的变化,立即用手封住了她身上的重要穴道,一手抱着她,目光中带着冷静的怒气,“给我解药。”
花棹神色恹恹,有些惋惜地语气看着空荡荡的茶杯,叹道:“你说这么好的茶,你的妹妹居然把它给倒了,这可如何是好?”
迟翌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从中翻转取出还剩茶渍的茶杯,他的动作优雅迅速,她用内力抵抗居然也是被他行云流水的招式夺了过去,回神过来时,茶杯已然在他的手中。
局势已定,花棹不再出手,只是沉默地看着迟翌将茶渍喂入迟素秋的口中,刚刚握住茶杯的手仿佛遗忘般仍旧保持刚刚悬空的姿势。
她确定迟翌没有用内力,但是她却并不知道那么简单的招式是怎么能够夺走她的茶杯的,刚刚她虽然是有意引导解药在茶杯中,但是迟翌那样果决认定她手中的茶杯中放着唯一的解药,也不由得让她心惊。
她用的是鸳鸯毒。她出嫁时花羡塞给她一瓶。鸳鸯意为情深意笃,暗含了花羡对她的祝福。
此药是花羡最新研制,解药毒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这个毒最妙的地方就是原料源有九九八十一种,而任选择两种就能构成最小的鸳鸯毒。这对于解毒人来说就是莫大的挑战,因为单凭望闻问切和残留药渣,短时间内判断到底毒药有哪几种就已经需要解毒人丰厚的经验和学识,这还不算,知道有哪几种还需要知道这几种各需要多少剂量,剂量不对原料对了也解不了毒,甚至可能愈发促进毒发。
因而每次制毒都解药毒药配置,只此一份。
这样烈性的毒药,难怪迟翌一向谦和有礼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层冷色,见迟素秋的脸色已然恢复了一些人色,他偏过头去和一直低头站在一旁的赵总管吩咐了什么,不到一刻钟便从门外匆匆赶来一个背着药箱的青年男子,看样子未及而立之年,但是头上已经有了华发,他生得清癯瘦削,身着麻衣,却显得仙风道骨。
男子仿佛御风而来,见迟素秋脸色微恙,把脉之后便上针灸,他的手法利落,起势落势之间竟有医家大家风范。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此人将针从迟素秋身上取下,恭敬回复道:“素秋小姐已无大碍,不过仍需要静养。”
花棹刚刚从迟素秋手中抢过刀刃的时候,感知到迟素秋的身体状况的确令人堪忧,如果不是迟翌果断,这次迟素秋大概至少也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缓过来。虽然没有收到理想效果,但是花棹也不指望一击即中,便没有眼力见的笑眯眯地开口道:“你说无碍就无碍,你怎么知道我还没下其他的毒?”
花棹满意地收到了全场安静得效果。
迟素秋病弱西施般依偎在迟翌的怀中,她虽然闭着双眼,但是睫毛微微垂落在白瓷般的肌肤上,有些零落的发丝缠绕在耳畔,更多了几分落花残阳的凋零之美。
美人永远都有一种特权,就是无论何时何地皆能让人心生怜爱,男女老幼五一幸免。
花棹看着依偎在迟翌怀中的面色苍白的迟素秋,感觉到迟翌投过来的目光,花棹抬起头看和刚刚在迟素秋身旁诊治的男子目光交接,男子态度像是探讨学问:“不知夫人何出此言?”
花棹见此人面上谦卑祥和,周身亦是一股医家的仙气,心中正惊讶北望盟一个医师居然也有这样的气派,道:“这位先生是否听说过鸳鸯毒?”
“两杯互为毒解药?”迟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没想到我的夫人居然有这等好手段。”
“迟盟主过奖。”花棹从未小看迟翌,但是没有想到他心思转换如此敏捷,能从她只字片语中想到解药在何处。
她当时递给迟翌和迟素秋的两杯茶水都是解药,迟素秋打翻了自己的一杯,而迟翌的那一杯被她用言语引导给迟素秋喂了下去,因此暂时缓解了迟素秋的症状,可是下次毒发间隔会更加迅猛,然而世上唯一的解药已经被迟素秋打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