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某天夜里突然毫无预兆地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南荣的外婆去接盛天下班被大雨堵在局里走不了,家里暂时没有大人。
笙小禾把窗户和窗帘都关得死死的,但依然挡不住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这令她又想起父母遇害那天晚上,那天也像现在这样,那个可怕的人举起了刀——
笙小禾怕极了,全身都在发抖,连牙关都在打颤,她抱着头期待着黑夜快点过去。
但雨越下越大,雷声和闪电似乎在较劲儿一般,每次都比之前更猛烈,笙小禾蜷缩在被子里把枕巾都湿透了,她抽着鼻子走到隔壁南荣的房门口敲门,“哥哥——哥哥——”
可雷雨声太大,南荣还带着耳机正和队友对战,根本听不到门外微弱的呼喊声。
直到两小时后,南荣扔下耳机准备上床睡觉,在雷声间歇的空挡听见了小小的拍门声。
他疑惑地打开门,看见笙小禾正靠在房门和墙的夹角里,边哭边叫着哥哥。
十一岁的南荣那时并不懂什么叫心疼,只觉得他等了好久的那声哥哥听着并不会让他感到开心,倒是有些难受。
他慢慢蹲下去,干巴巴地问:“怎、怎么了?”说完还不太好意思地加了声:“青青妹妹。”
笙小禾眼泪已经流干了,一抽一抽地哑着嗓子,说:“我、我怕......哥......哥哥......我、我能不能......能不能跟你一起、一起睡?哥哥......我怕......哥哥......”
南荣瞪大眼,立刻说:“那怎么可以?女孩子和男孩子是不可以睡在一张床上的!”
但那时的笙小禾才五岁,对性别的概念并不如南荣那么清晰,只知道这个家里唯一能求助的对象拒绝了她,也不敢再开口,只把头埋进膝盖里,坐在墙角里试图把自己缩得更小点。
南荣见状,抓着已经长了一小截的头发来回薅,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主意。
他把笙小禾拉起来送回屋,自己又跑到储藏室里把小时候外公带他去野炊露营时买的帐篷垫子拖了出来,摆到了笙小禾的床旁边。
又把自己的床单扯过来,在薄薄的窗帘外又加盖了一层,彻底隔绝掉闪电的入侵。
“哥哥......”
笙小禾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南荣跑上跑下。
见他又把自己床上另外一个的枕头拿过来给换了,最后一手抱着自己的被子,一手拿着一条红色的丝带进了房间,自言自语道:“搞定!”
南荣把被子扔到地垫上,从兜里摸出刚从枕头里抠出来的棉花塞进笙小禾手里,“把耳朵堵起来就听不到啦!”
接着他又把红丝带小心地系在笙小禾的手腕上,另一头连着自己,他躺在地垫上动动手,“你看,我就在你身边,你一动就能感觉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