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灿怎么也没有想到,唐学志不仅熟悉西洋各国风情,更是清楚西洋各国的海上实力,从他口中知道,世界上还有马六甲等黄金水道,还有什么新大陆更是闻所未闻。
当二人谈到国内局势时,熊文灿更想不到,唐学志不仅对大明对山川地理了如指掌,更是对辽东、蒙古、朝鲜在大明之间所扮演的角色分析的十分透彻。
这不由让熊文灿大为震惊的,迟疑了一下后,道:“怎能,学志什么时候去过辽东吗?”
“回大人,学志从南洋归来后,便一直流落边海,却是不曾去过辽东,不过只是关心辽事罢了。”唐学志也预料到,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一些,只能以自己关心辽事为由敷衍过去。
熊文灿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后,说:“你在边海起事之初,想必也是艰难,不成想你还能关心大明辽事,也是有心了。
辽地之事,自有袁督师料理,想那努尔哈赤都败在了宁远城下,如今有他坐镇辽东,你未免也太过悲观了些,我看咱们还是将边海之事筹办好就行了。”
熊文灿在说起宁远大捷和袁崇焕时,脸上不由泛出几分得意之色,想来这毕竟也是大明朝的一次大胜,他会如此也能了解,唐学志当然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学志,这次我留你却是为另一件事,你来看。”
说罢,熊文灿拉着唐学志来到厢房中桌案边上,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卷轴,打开后竟然是一副边海地图,图上澎湖,琉球尽在。
随后熊文灿指着图上的泉州近海,说:“你看,泉州和郑一官的北港隔海相望,这里更有金门和厦门二岛,浯屿所便是泉州的门户。
只要守住了这里,即便是郑一官对这两座岛有所图,他也需忌惮他的侧翼。日前铜山和浯屿尽毁,我想让你的船队进驻浯屿,你意下如何?”
这可让唐学志有些犯难了,让自己分兵进驻浯屿所,其实没有半点好处,如果是这样,还不如精心治理淡水呢。
熊文灿是谁,凭着他的阅历当然很快就看穿了唐学志的心思,此前唐学志只是要了个闲职,就连每年那几十两银子月银也因俞咨皋和南居易的调离,到现在都没有拿到一两银子。
自己一上来就想让他带兵进驻浯屿,充当泉州的前哨,这种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事情他熊文灿自然不能干。
他随之笑了笑,道:“学志,这点你不必担心,浯屿所此前配置的是水陆各一个千户的兵马,老夫可每月给你拨下两千人开销和军器钱粮下来,如何?”
“大人能体恤卑职的难处,学志感激不尽,既然如此,学志也没什么好推脱的,不过说道这浯屿学志也有几句话要说。”唐学志当然知道,自己如果能够移驻浯屿,那对于依附在鱼鹰下面的那些海商来说,无疑是送了他们一个巨大的福利。
这相当于让鱼鹰的令旗能够再多了一片广阔的海洋贸易线,不过这浯屿虽好,却是弹丸之地,因为朝廷所筑,即便自己想干点什么,都得考虑旁人的眼神。
但是金门岛就不同了,此前朝廷有在金门岛上设立千户所,却因军备废弛,所里的官兵早已经撤并到了浯屿。
那千户所虽然有些老旧,却被郑一官经过了一翻修饰,还添了不少营房,现成的寨子,正好可以便宜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金门岛一百多平方公里的面积,山川地貌比起大陈岛来可以说是要好上十倍,当初经营大陈,乃是无奈之举,虽然现在鱼鹰又新开拓了明城作为基地,,但是毕竟那地方孤悬海外,到大陆来顺风的情况下也得数天时间,一来一回,时间耗费更甚。
金门岛则紧靠泉州,在海峡之间,来回也比大陈岛要便捷的多,当年国姓爷更是凭着这金门岛一隅之地,夺得了整个海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