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又带着人出去找了?”何婉仪将手里的碗搁在了桌上。

    玉叶点头回道:“可不是,又去找了。听说前阵子认识了一个厉害的,手下人多得很,许是过阵子就能找到了。”

    何婉仪倒没想过,这个朱兆平竟是个死心眼儿的。那一天她说她害怕,于是等着他手里的差事全数了了,本来已经收拾了包袱要往家里去了,偏他不肯走,非要找到吕素素不可。只说这样的女人若是寻到了,虽不好将县令夫人掺和进去,可一个放火罪却是少不了的。只要进了大牢,是死是活,便由不得她了。

    “四爷也是盼着奶奶得个心安。”玉叶说着便叹道:“四爷也算是有真心了,等会儿他回来,奶奶好歹给个笑脸儿,两口子过日子,老这么客客气气的,成个什么样子了。”

    何婉仪将手上捻着的一朵花砸了过去,嗔道:“你个小丫头也来教训我了。”

    玉叶将那花捡起来放在桌子上,又端起托盘道:“奶奶不听劝,等着回了家,看夫人教训你。”

    宋妈妈正抱着妙莲进来,见玉叶这般说话,立时骂道:“你这丫头怎么跟奶奶说话的?”

    玉叶涨红了脸,忙低下了头,端着托盘很快走了。

    宋妈妈这才进了屋里,笑道:“五姑娘找奶奶呢!”说着将朱妙莲颠了颠,笑道:“你瞧这是谁呀?”

    朱妙莲已经七个多月了,长得唇红齿白,肥嘟嘟的,叫人看见了就要喜欢,这会儿她瞧见了何婉仪,立时兴奋起来,摇着小胳膊啊啊乱叫,手腕上带着的金铃铛被她摇得“玎玲”作响,偏她又歪着脑袋去看,看着再摇了摇,就露出笑来,就跟年画上的女宝宝一样。

    何婉仪忙坐起身抱她,喜欢得不行,又笑叹:“我这阵子胳膊酸疼得很,偏她来找我,我还忍不住要抱她。”

    宋妈妈笑道:“当娘的都这样。”又道:“晚上我给奶奶寻几张药膏子贴一贴。”

    何婉仪摇摇头:“不贴,前几天我贴过,妙莲不喜欢这个味儿。”说话间见朱妙莲的一双眼总是盯着桌子上的那盘子樱桃看,不觉笑出声来:“这丫头可知道好赖了,但凡被她盯住不放的,都是稀罕玩意。”说着捻了一个拿到朱妙莲眼前逗她玩儿,又道:“这樱桃原不是时令果子,也不知四爷哪里弄来的,我吃着不好,酸得很。”

    宋妈妈见朱妙莲被她亲娘逗得啊啊直叫,不忍心道:“奶奶给五姑娘尝尝,她觉得酸了,自然就不吃了。”

    何婉仪就笑了:“要吃也不能这样子给她,妈妈去拿个碗来,再拿把小银勺,将这樱桃碾成果泥,给她吃了也放心,省得这樱桃圆溜溜的,一个不留神再噎着了,可不是要吓掉我的半条命去。”

    宋妈妈忙点头:“很是很是,以前也听说过,有那等粗心大意的给孩子吃葡萄,那么大个儿又圆溜溜,直接卡在嗓子眼儿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活活儿就噎死了。”

    何婉仪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忙将妙莲往怀里抱了抱,又亲了亲,心想这么个宝贝蛋儿,她可得小心看好了才是。

    到了半下午,朱兆平一身疲倦地从外头回来了。

    他去找那个吕素素,原是为了安婉娘的心,心想着找到了塞进大牢里关几年,也好叫她以后乖顺些。可找了这么些天总也找不到,他越找越害怕,越找越心慌,这么个妇道人家,还带着孩子,手段竟是这般的厉害,就跟泥牛入海了一样,哪里都寻不到。她又心思歹毒,这般的人物若是放任不管,以后叫她得了机会,可不是要闹出更大的乱子。也难怪婉娘说自己心里不安,现如今,他也跟着一起不安了。

    何婉仪一见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今个儿依旧是一无所获,命人上了热茶来,客客气气道:“今个儿四爷受累了。”

    朱兆平一见何婉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