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打个喷嚏气呼呼的说,“这事儿再说,我瞧着今日云珠有些怪异,缓缓再说。”
马氏则气的将薛云珠里外骂了一遍,还跟薛三叔道,“打量我不知道她惦记着薛家的家产呢,姑娘家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真以为她是大哥唯一的女儿就能独占家产呢,想的美。她要实在不愿意,我找人弄了她,看她还敢能耐。”
薛三叔听她所言缩了缩脖子,“你忘了顾秀才了,万一他……”
“就他?”马氏嗤笑一声,满是鄙夷,“顾家穷的叮当响,拿什么下聘。大哥不在了,这丫头嫁人怎么也得经过我们这些长辈,我们不答应她还能自己嫁出去?再说,真要给薛云珠找这样的婆家,日后万一起来了那还有我们好果子吃?”
“可是……”
“没有可是。”马氏满眼的精光和算计,“大哥家的产业咱们至少得拿到一半,绝对不能让这丫头带走一星半点。”
薛三叔不吭声了,家里日子过的艰难,若是多了几亩上等田那日子自然好过许多。
——
薛云珠关门关窗躺回炕上,却是睡不着的。
如今这身体面临的局面也是事出有因。
薛铁柱夫妻疼爱孩子,家里日子过的也不错,所以俩孩子中薛云录六岁启蒙读书,作为女儿的薛云珠一直娇养在家。只是时日长了,薛云珠性子养的娇软没有主见。而徐氏又未能为薛家生下一子半女,在薛家本就底气不足。如今当家人没了,薛家二房和三房自然蠢蠢欲动。
当然,若是原身还活着,说不得真就被刘氏马氏说服嫁人了,但薛云珠不是原身,她向来不是个懂得吃亏的人,更何况她手握剧本,知道后面的走向,如何肯随了刘氏和马氏的意。
薛云珠迷迷瞪瞪睡了一觉,徐氏却不肯在炕上躺着了,她撑着身子起来做了早饭,瞧着时候不早,这才沿着屋檐到了隔壁敲门,“云珠,起来了吗?”
薛云珠嗯了一声,徐氏推门而入,徐氏自打病倒身子孱弱,走路时甚至用棍子拄着,她进屋瞧着窝在被子里的薛云珠温和道,“做了早膳,起来吃点再躺着。”
瞧着徐氏满脸的病容,薛云珠忍不住叹息。
自古以来都说继母无德,可徐氏却真真的是个宽厚温和之人,甚至将原身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的。
原身幼时发高烧,恰逢薛铁柱不在家中,徐氏将几个月大的薛云录扔在家里,背着原身徒步走了几十里山路去县里找大夫给原身瞧病。当时大夫还言,若再晚些脑子都能烧坏了。
这样的女人在原书中结局却并不好。
原身有位青梅竹马,是村里唯一的秀才顾长卿。刘氏和马氏用下作的手段想坏她名节,恰巧被顾长卿得知,顾长卿求了爹娘来下聘,又说服薛家族长,最后拿了一些聘礼银子给薛家二叔三叔将原身娶了回去。
但徐氏母子到底与薛家没有血缘关系,顾长卿能娶的了薛云珠已经不易,对徐氏母子却无能为力。原身嫁人后,薛二叔和薛三叔便寻了借口将徐氏母子撵了出去。徐氏原来的家回不去,娘家不要他们,最后母子俩寄居在村里破旧的屋内,原身被婆母盯着想帮衬都无法,不到半年徐氏病逝,薛云录不知所踪。
瞧着眼前的女人,薛云珠做不到看着他们落得如此下场。她翻身起来拢了拢头发,徐氏急忙拿了她的薄夹袄给她披了上来,“乍暖还寒的又下着大雨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