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当皇帝面对立储问题时,往往最不愿意碰到两种极端情况。
一种便是像昭烈皇帝刘备那样,子嗣中尽是庸碌之辈,挑来挑去挑花了眼,也找不出个像样的人选来,无奈之下只得矬子里头拔高个,选出个像刘禅这样的守成之君来。
第二种则是像唐高祖李渊那般,几个儿子都十分优秀,乍一看似乎选谁都没问题,但实则选哪个都不能完全服众,一来二去就很容易形成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局面。
这真可谓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而对于年事已高的魏帝刘裕来说,眼下在立储这件事上,摆在他面前的很可能就是第二种情况。
大皇子刘陵虽然一直疾病缠身,但在民间素有贤名,若他继位,很有可能效仿当年汉景帝故事,无为而治,与民修养生息。
二皇子刘寰与刘裕性格最为相似,文武兼备,雄心勃勃,备受群臣推崇,将来也定然会是个锐意进取之主。
而三皇子刘宇,则更是行事稳重,深得刘裕喜爱,不到弱冠之年就早已展现出了非凡的政治才华,近年来将刘裕吩咐的差事办的是井井有条。
很显然,大魏目前的这三个储君人选无疑都是非常优秀的,因此就连自诩雄才大略的魏帝刘裕一时之间都很难做出决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刘裕不是李渊,几个儿子里也没有第二个李世民,他的无上权威依旧不可撼动。
可此时摆在御书房龙书案上那一摞厚厚的供词又让刘裕再一次出现了危机感。
眼下距离自己的三儿子当街遇刺已经过去了两日,虽然他最终得以幸免于难,但这件事对刘裕来说却还远远没有了结,只要真相没有水落石出,围绕这件谋逆大案的种种猜测就会如同一片乌云高悬于他的头顶,迟迟挥散不去。
老皇帝再一次拿起了眼前的一份供词,瞥了一眼上头反复出现的“前朝余孽”四个大字,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司礼监总管曹玉祥此时双手托着一副餐盘,从御书房外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缓步来到魏帝身侧,轻声细语地提醒道
“主子,该用膳了,龙体要紧,供词迟些看也无妨。”
刘裕从长考中回过神来,他将供词丢在一旁,对曹玉祥微微额首,随口说道
“你这干儿子,差事办的不错。”
听皇帝如此夸赞自己的干儿子,正常人早就喜出望外了,可曹玉祥常年侍奉在刘裕身旁,已然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餐盘放下,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毕恭毕敬道
“实心用事,是奴婢们的本分,小全子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事,哪里受得起陛下如此厚爱啊。”
刘裕对曹玉祥的话不置可否,他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他受得的。哎~~~~~~孩子们长大啦,咱们也都老了,是时候让他们多担些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