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谢之钦回来了,脸上绯色消退,刚才冲了个冷水澡,此刻发梢还缀着水珠。
他回来时,钟未凌已经上了床,背朝外,应该是睡过去了。
谢之钦小心翼翼关上门,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钟未凌闭着眼,感受到被子微动后,内心狂跳,他提前上床故意装睡,就是因为不知道谢之钦回来之后,自己该怎么面对他,怎么化解尴尬局面。可自己都上床了,谢之钦还来干什么?
难不成……他想趁机揩油?
他刚冒出这个想法,后背一暖,原本撬开一条缝的被子被人掖住了。
再之后,就没动静了。
原来只是掖被子,钟未凌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却有种莫名不满,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再忍不住,偷亲一下么,就这?
谢之钦看着缩在被子里的钟未凌,宠溺笑了笑,就放下帷帐,灭了烛火,背对着床,坐到了地铺上。
听着钟未凌逐渐均匀平缓的呼吸,谢之钦指尖微动,青鬼面具上隐隐裂出金色的符文。
符咒再次被加固之后,谢之钦垂下眼,他跟钟未凌预定的成婚之日,也是他三十五岁生辰,希望到时候,这个面具不再需要。
樾陵城阴灵集结,尸气冲天,虽跟梁枭脱不了关系,但单凭梁枭绝对做不到这些,背后绝对还有旁人。
谢之钦怕夜里出事,钟未凌会不安全,并不敢睡,在床前打坐打了一晚。
次日一早,谢之钦估摸着钟未凌快醒了,先去给他打洗脸水了,顺便借客栈厨房一用,亲手帮钟未凌做了早饭。
倒不是他为了讨好钟未凌,故意献殷勤,而是此地有异,百姓也不对劲,钟未凌的起居最好不让别人经手。
谢之钦端着早饭回来时,钟未凌已经下床了,地上还有一只碎掉的瓷盏,而钟未凌正半蹲在地上,看着那些碎瓷片,眉头紧锁。
“阿凌,怎么了?”谢之钦放下早饭,不解道。
钟未凌抬头,伸出自己的手指:“我方才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杯子,收拾瓷片的时候,手被割到了。”
谢之钦闻言,旋即紧张的去检查钟未凌的手,可,并没有任何伤口。
“我是真的被割到了,但是,”钟未凌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指,眼神冷淡的看着方才被划过的地方,“连条红痕都没有。”
说着,钟未凌捏起一只瓷片,用最锋锐的地方,朝手掌猛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