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棠伸出手腕,李大夫为她把脉之后,眉心拧了拧,看了阮亭一眼,起身离去,阮亭也跟着出去。

    见状,甄玉棠看向一旁立着的阿芙,“阿芙,你姐夫回来了,你先回去吧。”

    阿芙不愿离开,“姐姐,我想知道你的病情,这样我才放心。”

    甄玉棠诱哄道:“有你姐夫在,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听话,你先回去,待会儿我派人告诉你一声就是。”

    姐夫与姐姐几个月没有见面,她待在这里确实碍事,阿芙乖巧的点点头,“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临出屋前,阿芙心里突然慌乱起来,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她就快失去姐姐了。

    她扭过头,不舍的盯着甄玉棠,“姐姐,你会好好陪着我的,是吗?”

    在烛光的映照下,甄玉棠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唇角漾出一个浅浅的笑,“阿芙,纵然有一天姐姐不在了,伯父、伯母还有你姐夫,都会陪着你走下去的。”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儿,阿芙低着头“嗯”了一声,姐姐是她唯一的家人,她已经失去了爹娘,她不想再失去姐姐。

    阿芙离开不久,阮亭的身影重新出现。

    甄玉棠轻声询问,“李大夫怎么说?”

    阮亭神色凝重许多,终是不愿欺瞒她,“李大夫说,你中了毒。”顿了下,复道:“此毒毒性强烈,加之你中毒已久,药石无医。”

    其实李大夫说的话要直白许多,刚才送李大夫出去,直言阮亭可以准备甄玉棠的后事了。

    许是临死的人都会有不久于世的预感,听到阮亭这番话,甄玉棠并不觉得难以接受。

    不过,即便有了心里准备,甄玉棠的眼眶还是不可避免的红了起来,她也会觉得害怕和不甘,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就中毒了。

    “阮亭,你一定要找出给我下毒的那个人,为我报仇。”

    阮亭凝视着她,除了与他同房的时候,甄玉棠很少在他面前落泪。

    她总是骄纵而明媚,出去逛街都要把所有的胭脂、步摇一股脑买回来,她喜欢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哪怕与他生气时也是神采奕奕,嘴上不饶人,似海棠花般灵动。

    然而,此刻的甄玉棠,羸弱苍白,纤浓的睫毛圈着眼眶里的泪珠不落下来,一双眸子湿漉漉的,惹人怜惜。

    甄玉棠是他的夫人,当初与她成亲,并非阮亭所愿,这么多年,他们俩也称不上多么亲近。他们二人虽是夫妻,却连举案齐眉都做不到。

    阮亭惯是冷淡微凉,对于他而言,只要甄玉棠没有过分的举动,他都可以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