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有人认出那真的是刑罚用的铁棓,还有不少受过罚的,看到乌漆麻黑的铁疙瘩,腿就已经先软了。
主公该不会是真的要打吧?
任丰趴在板上,也有些慌了神。但他不愿意令人看出他心生怯意,仍做出一副英勇无畏的样子。
铁棓却迟迟没有落下。
“等什么,照实打。”
梁骘凉凉地瞥了一眼行刑官,面色不虞。
两个大汉得了命令,便互相递了个眼色,朝前走两步,将麻绳扎紧。
板子噼噼啪啪落下来,又狠又快,乌鸦叽叽喳喳飞过去。
校场上,兵士们大张着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抬起头,眼看任小郎的脸慢慢红了。
梁骘背着手绕到他面前,沉下眼帘问:“知不知道为什么打你。”
任丰梗着脖子,恨声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没错……”
铁棓狠狠盖在皮肉上,没有响亮的砰砰声。士兵们都知道,铁棓打人,越脆的声音越没事,一阵沉过一阵的闷响才最疼,钻进骨头的疼。
梁骘一拍几案,连珠炮似的骂道:“放屁!你把百姓烧了,谁种粮食,谁收谷子,是你去种地,还是你去纺布?!”
他吸了一口气,问:“孟子怎么说的。”
后背渐渐传来钻心的疼,五脏六腑都颠了个位。任丰忍受不住,痛苦地呻号出声。
“给我背!”
任丰从牙缝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民,民为……贵……”
“大点声!”
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任丰咬牙吼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梁骘站到他跟前,嘴角竟然带了一丝嘲弄的冷笑。
“你是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