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九点,大多数帮佣都回到了后院休息,蹙以安轻着步子走进客厅,不忘返身反锁房门。
老姆妈已在客厅等候多时,往常她六七点钟就会歇下,今时不同往日,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阿琅究竟还认不认她,她过来这么久,也没说给她打通电话。
儿子与孙子从牙牙学语时就都在指望她,这趟要是空手而归,将来怕是连丧事都不会给她办了。
要如何说服她拿钱给她?
这徐家比当年的容家还要气派不少,不是当初她出主意,她能有今天?怕是还在福利屋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时间不早了,您怎么不去后院休息?”
老姆妈本在走神,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她一个抖擞,吓得不清,特别是对方的眼神,冷冰冰地,没有丝毫生气,配一身黑色西装,像极了来索命地无常。
“我、我等琅琅回来。”
“她今天不回,在医院陪家汇。”
“啊?”老姆妈好不失落,这孩子儿时离她一刻都不舒坦,现在听到她大老远地过来,都避而不见,明显是不想和她再打交道,这个小没良心的,枉她给她出谋划策想办法。
“你过来找她做什么?应该不是叙旧吧?”戚以安换成粤语同她沟通,“要钱,你要多少?”
老姆妈被他戳中心思,难堪地说:“我就是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她一切都好,你回香港,别再来打扰她,钱,事后会给你,这是她的意思。”
老姆妈听他这样说,也不再装模作样,“她打算给多少?”
“你要多少?”
“我孙子要出国留学和一套婚房,儿媳长年住院没有经济来源,儿子房贷还剩下两百万。”老姆妈说完,又觉得自己在狮子大开口,可她也没办法,人生在世,没有钱,寸步难行。
“我答应你。”戚以安掏出口袋里的车钥匙,“我送你去机场,不配合,她一分都不会给你。”
老姆妈疑惑地看向他,“你是琅琅什么人?”
“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我呢?”
戚以安心间咯噔一声,忘了方毓还在家中,他侧目看向自走廊现身的人,她恹是恹了些,眼睛却十分清明,“阿琅吃穿用住都在徐家,你打算从哪里去弄这么一大笔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