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靳没有料到她会把那天晚上的话听到，看着她杏眼中泪珠闪烁，费城靳叹气，眸底涌上心疼，他抬手给她抹去眼角正要滑落的泪珠，“你要听实话吗？”
“嗯！”时西岁咬紧红唇。
当他问出这话，时西岁心中仿佛已经料到或许他说的话自己不大愿意想要听，可即使是这样，她也要听。
“你说，你告诉我实话，不可以骗我。”时西岁一字一句说得尤其严肃，滚烫的双眼早已红得不成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的气息。
费城靳如墨般的眼眸注视着她，直到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如果我不愿意说呢？这样，你也要听吗？”
费城靳眼底掠过的煎熬转瞬即逝，片刻之后似乎又被深渊吞噬，叫人觉察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那我自己问。”时西岁眼眸中掠过委屈，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衣角。“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费城靳呼吸凝滞了下，似是忍了忍，抬起的眼眸紧紧地迎上时西岁的目光。
时西岁攥紧的手因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看着他眼底情绪一闪而过的变化，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时西岁难以控制心中的崩溃，她已经在极力隐忍着情绪，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顺着她姣好的脸颊落下。
费城靳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生疼生疼的。
“岁岁，你听我说。”他薄唇轻启，抬手想要替她抹去泪水，却被时西岁拍开，“是因为我是主动送上门的，所以你不拒绝也不负责是吗？”
何桑年是这样，费城靳也是这样。
为什么她所有真心付出的人都是这样？
费城靳呼吸很重，看她哭，比在他身上直接千刀万剐还要痛上百倍万倍。
“我只是担心将来有一天，你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会后悔跟我开始这段感情，岁岁。”费城靳矜贵的脸庞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可细看又杂糅如画，脆弱、无力和无尽的挣扎。
“岁岁。”他的呼唤很轻很低，夹带着太多时西岁从来没有见过的情绪，“如果你父亲还在世，你觉得他会接受我们这段关系吗？我只是你的叔叔。”
费城靳的眼神宛如深渊般幽远，叫人难以捉摸。
时西岁一时半会也没有了主意，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落下一句，“那根本不能作为设想。”
“岁岁，说出那句话我承认可能伤害到你，但我不能这么自私地把你绑在我身边，你才二十出头，你还有很多机会尝试爱情的滋味，即便没有血缘，但曾经我确确实实是作为你监护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