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容玉眼中强撑的坚强,春晓心中一酸,小姐幼时丧母,现在又几近失去父亲,可是她仍旧不悲伤自己的处境,反而处处为老爷设想,这样的小姐,怎能让她不钦佩不信服不感动,之前她还觉得小姐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接管徐家商铺,甘心情愿替姑爷受这些罪,为此还稍稍有些不满,可是她现在才知道,在自己还在局限于那些小事情的时候,小姐已经在为长远打算了。
想到这些,春晓不由惭愧起来,她低垂着脑袋觉得怎么也抬不起来,容玉却觉得分外好笑,又觉得安心,便摸了摸她的肩膀,笑着道,“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才没有,人家都是大人了”,说着春晓揉了揉鼻子,那上面一片绯红,眼眶也红了起来,“我是觉得小姐想了好多,可是我脑袋笨,怎么也没有考虑到这上面,而且一想到老爷和容叔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就觉得难受。”
“好了,老爷和容叔自然知道的,别哭鼻子了。”
“我才没有哭”,春晓继续揉了揉鼻子,抬起眼睛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是沙子进眼睛了,小姐才是,明明都有泪花了。”
容玉翻了个白眼,转身对着她说道,“好了,去打盆水过来,明一早还要去店铺里转转。”
春晓一听,脆生生应道,“是!”
容玉对章静贺不放心,同样觉得心里忐忑不安的还有徐蕙之,这不过是两人的不经而遇,可是却已经让徐蕙之的担心升到了最大点上,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仍旧是愁眉不展,喜儿为她担心,却不敢再提,生怕让她更加难过,只能出去在外面守着,便只听到她一夜的长吁短叹,心中难过却是无能为力。
章静贺从徐家院子里逃走后,因为被一个女子打了巴掌心中越想越气,便索性带着小厮回了章家,将章刑氏和章心雨都忘在了脑后。
这次章刑氏和章心雨是受了徐家邀请去参加赏花宴的,见过章氏后才知道这次宴会明里是赏花,其实就是一场相亲宴,所以新安城里但凡和徐家有交往的有头脸的人家都尽数去了,章刑氏原本看不起章氏的,但是因为章德财对她交代的夫人外交便决定走这一遭。
至于章心雨,她虽然同徐盼自幼一块玩耍,但对于这个表哥只是兄长之情并无男女私心,所以也是丝毫不感兴趣,倒是想去会会徐盼一年前娶得那位据说姿色了得的小妾,初见之下,竟是大觉失望,在她看来,这女子虽有几分容貌,但是与自己相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所以她很不明白,这个表哥到底是什么眼光,莫非习武的粗人竟都就是这种拙目。
只是万万没有料到,徐家的老夫人和章氏居然都将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章心雨有些生气,索性将那个小妾教训一通来撒气,她章心雨什么身份,居然要嫁个偏房的,即便是正妻又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没有出头之日,她章心雨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要嫁就要嫁当给家做主的那个人。
虽然章刑氏给章心雨暗示过,就算看不中徐盼,莫不如嫁给徐家老大徐慎,可是章心雨却觉得徐慎虽然是徐家长房的长子
,却并非嫡子,有不堪大用,何况他已有正妻,自己是断然不会嫁他的。
如此一来徐家便是无人可入她眼,但是徐家在新安城中的地位却是首屈一指的,嫁入哪家都不会比徐家更加荣耀和富贵,以她的身份和姿色,也只有徐家的身份才配得上,而且临走前章德财嘱咐过,这次无论如何要抓住这个机会,若是她能嫁入徐家,凭她的头脑和手段,将来整个徐家还不都是他们章家的囊中之物。
所以思来想去,断不肯委屈自己的章心雨忽然想到一人,也许只有这个人才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眼见章刑氏走进了自己在徐家的房间,章心雨默默收起了心思,她知道在没有成功之前,这个主意谁也不能告诉,谁也不能知晓。
章邢氏一进房间便挥退左右,又让掩上门这才走到了桌前坐下,见母亲如此行事,章心雨立刻问道,“娘,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章邢氏点了点头,没有说事情反而问道,“这次来徐家你可知道真实目的?”
章心雨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说道,“来参加赏花宴的呀,不过这赏花宴是为了替盼儿哥哥相亲。”
“那你可知你现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