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迪斯冷笑:“骑士大人,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不止是我,你那些贪生怕死的部下,也都是最下贱的奴隶!”
“奴隶是四等人,与牲口同位。不得与他们交谈,会污己舌;不得与他们见面,会害己目;不得与他们接触,会伤己身。”
前一句是大陆上通用的法律,后一句则是光明教典上的法条。
提迪斯慢慢将它们吟诵出来,讥嘲的笑。
“人世间的法律和神明的律令都说,奴隶不是人,奴隶不配当人。但是这样不配当人的东西却也有着两只手、两条腿。
他们也能拿着刀枪匕首去杀人,也能向平民一样去干活。他们是畜生,但比畜生更好用,比畜生更聪明,比畜生更受正常人的排斥。”
“但现在不是交战时期,想要得到大批量的奴隶很不容易。奴隶比畜生便宜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一个正值青壮年的奴隶需要用两个银子儿来换。”
“所以,贵族老爷们就想到了一个一本万利的法子。他们编遣部队进山,表面上说是去打猎,实际上是去狩猎我们这些山民。把我们抓起来,印上奴隶的印记,再用皮鞭和棍棒让我们听话。”
“当私兵卖命,当苦力干活,当牲口犁地。山民适应性很高,又不会说通用语,什么都可以交给这些奴隶来干。”
提迪斯低低的笑了起来,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个黑红的印记。
“喂,这个标记你是不是很眼熟啊。这可是你最崇敬的记号,你主君的家徽。”
赫伯特的脸色灰了下去,眼睛里的光也慢慢的黯淡了。
“不可能,兰波顿公爵是个高尚的绅士,”他这话不知是说给我们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他风度翩翩,潇洒非凡,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舞会里的小姐夫人也不是一个个衣袂翩翩,风姿绰约,高贵不似凡人?到头来,她们还不是向你们这些低等的骑士张开大腿求欢?”
提迪斯恶意的笑了:“赫伯特,你的情人上达深宫高墙,下至孤门寡院。甚至自诩见识过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对她们的计俩都了然于胸。怎么就偏偏看不透男人呢?”
他没有再搭理赫伯特,只是很温柔很和气的对苏菲亚说:“我没有杀他的理由是因为主人的吩咐,没有折磨他的理由却不是出自那种无聊的推己及人,不想成为加害者之类的想法。”
“看那个穿女仆装的笨蛋就知道了。骑士们个个都是死心眼,把荣誉和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
在他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折磨他,那就是成全他!在他知道真相的情况下折磨他,那是帮他赎罪!我才不是那种好心人呢。”
他将弓箭递给苏菲亚:“现在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轮到你了。”
“喂,阿托利斯,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手上的活做完了吗?”
我没有心思和他说笑,只是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