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血滴进了雪里,耳边响起百姓惊惧的哭声。
燕婠嘴角溢出鲜血,气力难支地跪下来,生命在快速流失,四肢都变得冰冷僵硬起来,燕婠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
如此的轻易、潦草……不体面。
纷飞的大雪覆盖在她的红衣上,衣发尽湿。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燕婠艰难地抬起头,沈寻也恰在这时俯视了她一眼。
她听见这人轻描淡写地吐出了下半句话:“不可留世。”
……
燕婠盯着自己的手一时有些发怔。
这是一双独属于女孩的手,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白润娇嫩,一看就是从小被娇养的极好。
极淡雅的木质清香从香炉里慢慢飘出来,经久不散,是她用惯了的云竹香。紫檀木桌上摞着许多经文典籍,桌边置着一架绢素屏风,上面绣着祥云仙鹤,屏风后面就是自己的床榻。
这是她前世待了二十几年的寝宫,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
她这是……重生了?
房门忽然被笃笃地敲响。
燕婠有些发怔地收了心思,又缓了一会,接受了自己重生这件事,这才对外道:“进来。”
进来的是她的贴身侍婢玉娘,玉娘福了福身子:“姑娘,陛下那派了人来,问您这半个月后的春宴是否去参加呢。”
春宴?
燕婠顿了顿,问向玉娘:“如今这是建安几年了?”
“我的好姑娘,”玉娘打小在她身边伺候,倒也没有什么主仆的规矩,闻言轻声笑了起来,“莫不是午时睡糊涂了?如今是建安十五年啊。”
建安十五年,她继任祭司之位的第五年,也就是说沈寻,那个前世将她一剑刺死的罪魁祸首如今才八岁。
燕婠不自觉摸上了自己的脖颈,那里好像还在隐隐作痛,铁剑割过的冰冷剧痛仿佛还在不久前。
沈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