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朔吃下最后一口炸鸡,吮了下手指,道:“其他的可以,娶白富美就算了,别耽误人家女孩子。”

    绿毛嗦着鸡翅骨:“思想无罪,我天天夜里和我的右手好兄弟想着苍老师,人苍老师一点儿意见也没有。”

    拜封隋所赐,迟朔发现自己秒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天天啊。”迟朔煞有介事地拍了拍绿毛瘦骨嶙峋的肩,“注意身体。”

    ……

    凌晨十二点多回到家,迟朔洗漱完后蹑手蹑脚地进入房间,家里只有两个房间,他和迟欢睡在正对着厨房的较小的那间,迟欢睡在里面,有一道帘子隔绝开狭小的空间,火灾后父亲占用了唯一的床架,他们兄妹俩直接睡在床垫上。

    迟朔把手腕上的旧表摘下轻轻搁在桌子上,掀起帘子照看了眼迟欢,见迟欢睡得正熟,小太阳取暖器也好好地在床里侧工作着,放下心来。

    他爬上自己的床垫,只脱了外套,拉上被子,床单的触感滑腻柔软,这是上次他从封隋家里带回来的染血的床单,洗过之后,血迹成了淡淡的黄斑。

    黄斑是洗不掉的,有些事情永远洗不掉。

    ***

    迟朔的生物钟是早上六点准时起床,五分钟洗漱打理自己,刷牙时嘴里含着泡沫蒸上馒头,张大娘从乡下大包小包地回来后,给他们家送了两大袋的馒头和馍馍,都堆在灶台角落里。

    不过迟朔还是会精打细算,这些面食再多也就几个月的份量,父亲昨夜睡在家里,他就蒸四个馒头,两个给父亲,他和迟欢一人一个。

    他没空在家里吃饭,从家里到学校坐公交车只有两站路,五分钟不到,走过去要二十分钟,学校六点四十开始上早读课,六点半打预备铃,六点半到校才不算迟到。

    坐公交车要花两块钱,迟朔为了省下两块钱,每天走路上下学,馒头还未完全蒸软,他就叼着馒头,在桌上摆上咸菜,背上书包离开了家。

    如果是食材不容易储存的夏天,迟朔还要在上学路上顺便买中午的菜,所以夏天他起得更早。

    上学期班主任搞了学习互助小组,他和封隋因此成了同桌,原本坐在他斜后面的李茹洁也调到了教室的另一边负责“学生互助”,李茹洁性格大大咧咧,到哪儿都能跟别人打成一片,他们故而减少了很多交流。

    体育课的那件事上了网,闹得沸沸扬扬,李茹洁知道了后,气得七窍生烟,急吼吼地向班主任申请调换位置,指明了要调到迟朔旁边。

    陈启生被磨得没办法,又不想惹得封隋那祖宗也跟他这么闹腾,于是折中处理,把李茹洁调到了迟朔座位的斜前面,也就是封隋的座位前,让这大三角内部消化,自己闹腾去。

    上午,李茹洁搬着自己的书眉飞色舞地在封隋前面安了家,不顾封隋脸色黑如锅底,频频跟迟朔搭讪聊天,眼睛还横了封隋几眼。

    “女侠,把胳膊肘让让,挡着我写字了。”封隋日常看李茹洁不爽,女侠两个字喊得含酸带刺儿的。

    李茹洁正扭头跟迟朔说话,闻言白了封隋一眼:“这桌子是你家买的吗,学校里的公共财物,我放放胳膊怎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