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给颗甜枣又甩个巴掌,你这人当得真颠三倒四。

    贺期被林漫秋拽进浴室,身后是冰凉的瓷砖,身上贴着温热的躯体,林漫秋咬他的耳朵,又亲他的脸颊,他被林漫秋身上的香气包围,身下被揉过地方直愣愣地挺着,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被拽下,滚烫的性器抵在林漫秋的真丝吊带上,又被柔软的手握住,从下往上地捋。

    “在外面做要是弄在地毯上,我怕你不好跟你爸交代。”林漫秋听着少年急促的喘息,眯着眼打量起满脸情欲的贺期。

    这便宜儿子生得倒是极好,尤其是眼睛,杏核眼眼尾微微上挑,如今盛着欲望迷离着。挺直的鼻尖上缀着细小的汗珠,上齿列抵着下唇,负隅顽抗地封上唇齿间的呻吟。

    小狗崽子不久前还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靠在他身上喘的模样倒是顺眼了许多。

    贺期在林漫秋的手里高潮了,释放的前夕眼睛又对上林漫秋的脸,促狭的笑意和收紧的手掌对贺期的身心具是折磨,他脱力地贴着林漫秋,控制不住地颤,淅淅沥沥地射了那人一手。

    林漫秋捻了捻手上的精,低头玩味地打量怀里的少年:“射得好快。”贺期仰着头瞪他,他又将手在贺期目前展开,“但好像有点儿少。”随即目光收拢在了贺期昨晚梦遗后挂在衣架上的内裤,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原来是有自己解决的呀。”他调笑道。

    贺峰旭去了趟公司,晚上便来电话说要出差。林漫秋帮贺期弄完,洗了手就再也没进他屋,别墅里安静得仿佛从未发生过这出接二连三的闹剧。

    贺期躺在床上心里五味杂陈,林漫秋的出现像本张冠李戴又破罐子破摔的情色同人,里面林黛玉的一言一行透着苏妲己的妖冶放荡劲儿,狐狸尾巴卷着他在潇湘馆里做荒诞淫靡之事。这种故事任谁看了都捏着鼻子作呕似的丢开,可他自己确是这本烂书里实实在在的主人公。

    那种属于林漫秋身上的,香甜到有些怪异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贺期的身边,只要他想起这个新小妈,这个味道就会跟着记忆一起被唤醒,精怪似的缠着他。

    贺期唾弃自己,更唾弃自己的畜生爹。找个男人进门,还发疯似的说这是他妈。贺峰旭在外人五人六,可这幅人皮回家后就碎得到处都是,他偏执又难缠,像个不知什么时候发病的精神病。贺期撞见过几次,大半夜他爸坐在客厅,开着盏白炽灯手里拿着笔画着什么,有时是暴躁地丢开,又或是痴迷地对着纸笑。

    有一次贺期不小心踩空了楼梯,木板的摩擦声惊动了中邪一般的贺峰旭,他镜片后的眼睛突然锁定在站在阴影里的贺期,人像幽魂一样冲到贺期身边,一把把他从楼梯上拽下来。贺期被巨大的惯性掷在一楼客厅里,身下的地毯分担了重力,但也摔得他七荤八素。接着他还没喘匀气儿,脖子就被大力地卡住,他爸的面容他看不清,但镜片泛着寒光,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脖子,他那一刻胆战心惊地意识到,他爸真的会掐死他。

    他拼命抢夺着氧气,断断续续地说自己想下来上厕所,可谁会信呢,他房间里分明是有浴室的。最终大脑缺氧到极致,世界天旋地转,他感觉贺峰旭的身上好像会突然长出奇形怪状的犄角,他爸像个被强行拼凑出来的怪物。就在贺期觉得自己身上的血管都要爆开的时候,他本能地开始哭,掰着他爸的手指说害怕,说不想死。

    贺峰旭好像突然找回理智,怪物陡然收回身上的角,披上人皮把他拉了起来,贺期坐在沙发上抖个不停,他感觉贺峰旭伸出手要碰他的肩,贺期突然控制不住地冲进一楼的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后来贺峰旭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回家也只是为了带女人介绍给贺期,听乖儿子叫“妈妈”。可贺峰旭从不带那些人进他和贺期妈妈的婚房。

    林漫秋是第一个。

    贺期缩在床上拿被子盖住头,脑子里乌糟糟的一片。突然听到消息提示音,他打开微信一看,是家里的保姆阿姨问他晚上想吃什么,马上就来做,又解释了一下中午是因为贺峰旭说家里有客人,便没让她来做饭。贺期没接腔,只随便报了几个家常菜,蒙上被子强制自己睡着,可辗转反侧,睡意全无,贺期拿起手机看着和保姆阿姨的聊天框,皱着眉添上一句:阿姨,麻烦你多做点吧,我最近饭量大。

    居然管林漫秋的死活,疯病当真会传染。

    贺期这一觉睡得倒比平常安稳,一时搞不清是月假的恩赐,还是该感谢林漫秋那一发技艺精湛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