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喝醉了。桌上有牛奶。我出去办些事,等我回来。——米尔。”
拉斐尔拈起床头上的纸条,勉勉强强读完,困顿的棕色眼眸里满是懵懵懂懂的水汽。他对着熟悉的粉色墙壁发了会儿呆,稍清醒些之后拿起那张字条又读了一遍,有些懊恼地揉了揉头发。
喝酒以后发生了什么,他是完全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真的好困。拉斐尔绞尽脑汁地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迟钝地感觉到身上似乎有一种违和感。他疲惫地抱着被子,漫不经心地低头看了一眼。
?!???
“啊!!!!!————”
他,拉斐尔,一个伦敦教会的小牧师,一名吸血鬼。
他眼下正面临着——他不到十九年的人生,与刚刚一年多的鬼生中从未遇见过,甚至从未考虑过的严峻问题。
在和一位认识还没几天的绅士同床共枕,共度一夜之后,对方飘然离去只留下一张字条——他的衣服也不见了!!
是的,那衣服不单没穿在他身上,它是彻底不见了!拉斐尔攥着被子,瞳孔巨震,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绝望地环顾四周,甚至扒开床垫翻了翻。在确信这房间的哪个角落都没有衣服的踪迹之后,拉斐尔颓废地缩回了被子里。他也不敢下床,害怕万一米尔此时推门回来,那就精彩了。
托上帝的福,但凡他衣服还在的话,他早就跑了,而不是在这坐以待毙。米尔裹在被子里,暴躁地打了几个滚儿,突然听见窗口传来隐约有些熟悉的铃铛声。他拽着被子一骨碌爬起来冲到窗边,果不其然,好巧不巧,达克爷爷正慢悠悠地拽着他那黑战马走过。
“达克先生!!”拉斐尔打开窗户,从被子里伸出一条雪白的胳膊疯狂挥舞起来:“达克爷爷!看这里!”
吸血鬼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楼上不小的动静,达克爷爷拉住了战马,疑惑地抬头向上望去。
“达克爷爷!可以麻烦您上来一下吗!”拉斐尔笑得尴尬。
好在老人上来,隔着门板了解到大概情况之后,也并没有多问,不到一刻钟之后便从门缝里把新衣服递了进来。
“谢谢您!”拉斐尔感动得几乎哭出来,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匆匆整理了一下,刚打算推门就走,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提箱也不见了。他几乎气得要哭出来,达克爷爷在外面敲了敲门:“小伙子?需要帮忙吗?”
拉斐尔整理了一下心情,狠命抹了两把脸,打开门对老人诚恳道:“非常需要。您方便送我一程吗?麻烦您了。”
拉斐尔坐在马车上,一路闷着脸,没有再开过口。
“所以年轻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达克爷爷甩了一下缰绳,看了他一眼。
拉斐尔摇头,有些担心老人会不会偏向米尔:“......没什么。”
“你和采佩什不是一起出来的吗?怎么没有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