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阁主,那小生就先回客栈了,剩下的事宜明日再谈。”崔永年皮笑肉不笑,和孔峯你来我往推送了几番,孔峯本就懒得和他搭话,此时一听他要走,赶紧随手找个人推出去:“那就麻烦赵公子送送崔先生。”
“那敢情好,小生也想和赵公子聊几句。”崔永年勾起唇角,笑得一脸淡定,赵子命脸上就没那么好看了,心里暗骂孔峯是个没脸色的,哪有让客人去送另一位客人的?
只是话已经说出来了,赵子命也只好招办,毕竟他还指望着和孔峯合作:“崔先生这边请,我送先生出去。”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门口,赵子命本想随便应付几句赶紧把人送走,反而是崔永年先开口了:“昨夜实在对不住赵公子,盟主他说什么也要过来,小生只是被顺带的,还请赵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赵子命听他话说得模糊,又听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随意搭话,他知道崔永年这个老东西没那么好糊弄:“先生,这话是何意?我昨夜可没见过任何人。”
崔永年笑得像只狐狸:“是吗?那大抵是小生记错了,改日再聚。”
赵子命心想谁要和你再聚,还偏偏得堆出一副笑脸:“先生慢走。”
“赵公子,笑不出来不用勉强。”崔永年离开之前刻意放低声音对赵子命道,“昨晚实在是委屈赵公子,抖出那么多隐情来,和西蛮的人勾结不太好受吧?那边的人究竟承诺了你什么,小生很是好奇,不知赵公子可否透露一二?”
赵子命想起昨天晚上被秦昀川拿剑抵着喉咙,迫不得已说出计划的事就忍不住来火,要不是不清楚秦昀川此时在不在听雪阁,他还真想和崔永年打一架——只是不知道打不打得过,出口气也是好的。
他长这么大,连他爹都没让他受过这样的气,若不是他对秦昀川有意思,碰上这样的人早就找人解决了,哪里还等到现在都还在被人威胁?
“先生在说什么,我实在是听不懂。”到了这种时候,赵子命也只能装疯卖傻,身边听雪阁的下人进进出出,他正准备把孔峯拉进阵营,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引起孔峯反感,和西蛮勾结这件事若是让孔峯知道了,且不论孔峯对朝廷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表面上也会让他下不去台。
崔永年见他誓要翻脸不认账,也没有放在心上,又和他客套几句,这才转身回了客栈。
和小二要了壶烧酒,崔永年哼着小曲上了楼,能把赵子命怼到说不出话,他心情甚好,连腰都没有那么疼了,就是不知道盟主那边怎么样……他推开房门,瞥见屋里多了个此时并不应该在这里的人,心情急转直下:“盟主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陪着小谷主吗?”
秦昀川坐在桌边,桌上一壶茶水已经被他喝光,用来静心的茶水却浇不灭他的焦躁:“先生,我好像干了一件特别幼稚的事情。”
崔永年眉头一跳,将烧酒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却没有喝:“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秦昀川将事情原委道出后,崔永年听完好半晌没说话,秦昀川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先生?”
“盟主啊,小生问你个问题,你诚心回答就行。”崔永年抹了把脸,语气无奈,“你说你瞧见那女子,心里不痛快,你又不认得她,也未曾见过她,你说你在不痛快个什么劲儿呢?”
秦昀川一时怔住,对啊,他在和谁不痛快?
崔永年没有孩子,也没有做父母的心,此时此刻却深刻感受到了当时他和鬼手的师父面对他们两个小屁孩时的心情:“盟主,你若是连这一层都搞不清楚,小生也是爱莫能助。”
“我这是……在嫉妒吗?”秦昀川看着自己的手,“那个时候,我是想要拔剑的。”
崔永年有些吃惊,他还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没想到秦昀川竟然有想过对一个毫不相识的弱女子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