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梦见他躺在血泊里跟他说“哥哥不哭”。
之后他开始怕黑，晚上不敢睡，每一次都会惊醒，闭眼都是林芳叫他哥哥，哥哥......
梦里都是那一滩血。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杜淳的妈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拖着他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他有严重的黑暗恐惧症，心里障碍以及晕血症。
这么些年他的情况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了，他可以自己控制，怕黑开灯睡，日常生活中一般都不会见血，破点皮渗点血他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这么多年这些事情，他只能压在心里，不敢细想更不敢提起。
每一次父母回来给他冷脸，各种挑刺看不顺眼，他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
但是他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说自己没有错，说自己不是故意的，那是他的弟弟，是他盼了很久才盼来，会一直“哥哥哥哥”叫他的亲弟弟啊。
周顾察觉林幕抽泣的频率越来越低，最后伏在怀里一动不动，他肩膀到胸膛的衬衫湿了一大片。
周顾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林幕的后脑勺，他不知道林幕看似跳脱，状似平静的背后是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过往。
林幕情绪稳定后，抬头看见周顾湿了一大片的衬衫有点尴尬，沉默良久才说：“对不起。”
周顾抽出纸巾替林幕擦干泪痕，笑了笑，说：“不要说对不起，以后不要再哭了，你一哭我就想跟着你哭，你刚才就算想要我的心，我都会掏给你。”
周顾看向林幕带着血丝和哭过后有些嫣红的眼眶，与墨黑的眼珠相得益彰，漂亮得好似红色星云一般的双眼。
他想了想，才轻轻说：“林幕，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再想也没有用，而且这件事你并没有什么错，这是意外。你也不想你也控制不住，你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件事不要发生，所以，你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心理负担了。”
林幕点头，其实这些道理他都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心里还是很难受，如果他不答应林芳，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他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他。
林幕叹了口气，一时无言上前一把抱住周顾，在他脖子边蹭了蹭。
在你需要的时候，有个人能借肩膀让你哭，哭完还能给你拥抱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周顾拍了拍他乱蹭的头，说：“你该不会是在抹鼻涕吧？”
“嗯。”林幕吸了吸鼻子，又在他肩窝处蹭了蹭。
周顾作势要推开林幕，嘴里嫌弃道：“你恶不恶心？你得赔我衣服。”